文革岁月-----工农兵学员生活回忆----( 86 )
照片为西师校园及北碚城区的照片
当杨同学和C同学从小凉亭里走出来,走过花园,来到图书馆大门外,空气和煦明澈。北碚六月的天气已经算是大热天了。杨同学身着一条草绿色的旧军裤,颜色通俗,不刺眼,黄色和橙色反射阳光,发出热浪让她感觉整个脸都发烫。
太阳的光波早就倾泻在这西师校园的各个角落,杨同学和C同学移步走出小凉亭站在图书馆大门口张望时,图书馆附近已是满满的人影;各个系的同学利用下午上自习课的时间三三两两齐聚到院图书馆坐在幽静,宽敞,环境舒适的阅览大厅里潜心专研学习。
这时站在图书馆大门外的张同学见他们俩人走过来,身子向前微倾便走上前去拦住杨同学的去路焦急地望着杨同学问道:“喂,对了,杨同学,你还记得前几天你委托我查Platonic love(帕拉图式爱情)这个词组的意思吗?我来正是想跟你说这件事。瞧,我查到‘帕拉图式爱情’这个词组的意思了。”
“Platonic love?”
“对,我在牛津英语大词典的修订版中查到了它的意思。从字面上来看,它表示是以西方哲学家柏拉图命名的一种爱情观,追求心灵沟通和理性的精神上的纯洁爱情。”
“ 柏拉图式爱情最早由Marsilio
Ficino于15世纪提出,与苏格拉底式爱情是同义词。 柏拉图式爱情根植于古希腊的理性主义传统和同性恋爱风尚。“
”这还能引申出什麽意思来吗“
“嗯,这倒真的还能引申出一些意思来。最好的爱情是两个人彼此做个伴。不要束缚,不要缠绕,不要占有,不要渴望从对方身上挖掘到什麽有意义的东西,那是徒劳无益的事情。而应该是,当他们两个人独处在一起,看看这个落寞的人间。”
“ 有两个人独立的房间,各自在房间工作。一起找小餐馆吃晚饭。散步的时候能够有很多的话说。拥抱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安全。不干涉对方的任何自由。很平淡,很熟悉,好象他的气味就是你自己身上的气味。
“不管在何时何地,都要留给彼此距离。有一致的生活品味。包括衣服,书籍,唱片,香水,食物等。不会太想起对方,但累的时候,知道他就是家。”
“哦,我还是不太明白。“杨同学说。
“只是一种可能,你得明白”张同学接着说,“这种爱情不能给你任何承诺。不过我在琢磨,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即便你想搞柏拉图式恋爱,可能都没有什麽条件和机会让你搞。”
杨同学陷入思索。张同学注视着她思索时的神情。为了避开他那焦灼,贪婪的眼神,杨同学转过脸去将目光投向院图书馆大门正对着的那片花园绿地。
在明媚阳光照耀下,同学们已经开始在图书馆外聚集。他们或双双对对,或三五成群在图书馆外的那个花园里漫步。
行笔至此,这时我突然想起漏写了先前才发生的一段有关张杨俩同学交谈时伴随在杨同学一侧的C同学,竟把他晾在一边没有交代他的下落了。
此时张同学突然从图书馆大门的一侧冲出来拦住了杨同学,将他们俩酝酿着的和谐气氛冲得荡然无存。不过,C同学还算是一个知趣的人。他凝视着张同学片刻,用一种酸溜溜的口气说道:--“抱歉,你们俩在这里谈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话,他头也不回地朝外语系教学大楼走去了。
而这时只剩下张杨俩同学还在继续交谈着。张同学闷闷地吐了口气,看花园里的小凉亭,净荡荡的只有一张圆桌子,时间大概是下午两点过钟了。想起自己曾乌托邦式地幻想过寻找柏拉图式爱情。
但’柏拉图式爱情‘这个滑稽的词汇似乎在那个年代任何场合都没有出现过。现在想起来真是太突兀了;而且又是多么无聊!多么具有喜剧感!柏拉图式爱情,柏拉图式爱情;人们嚷着至少有一个多世纪了,然而如今它究竟变成了一个什麽含义的词汇了呢?只是变成遭人耻笑的恋爱观的代名词了。此刻杨同学仿佛已经从繁琐的语言学考证的氛围中逃了出来。站在离图书馆略远的地方,她依然冷冷地把她那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不断审视张同学的面孔。
“一个怀疑论者,你大概还在怀疑刚才我对你解释柏拉图式爱情的意思是不是真如我说的那样?”张同学大笑着说。
“现在是什麽时候了?”杨同学问。
“是两点三十分。”“只剩三点三十分钟食堂就要开始供应晚饭了,我得马上回图书馆去看书了。”杨同学看着张同学向他说着告别的话。
杨同学进图书馆大门时回头对张同学很妩媚笑了笑说:--“张同学,麻烦你今天特别抽出宝贵时间向我解释‘帕拉图式爱情’的意思,今后还有请教你的时候,以后有机会咱们再交流吧。”
杨同学脚步杂乱地落在门厅的过道上,就像一阵旋风似的把她卷进了图书馆。
图书馆大门外留下张同学孤零零一人,他没有说话,呆站在那里。图书馆门厅上挂着的大时钟仍毫无疲倦地滴滴答答地走着它那计时的指针,正午过后的太阳光很留恋地落在图书馆大门前的草地上。
张同学此时在回味杨同学临别时的那妩媚一笑。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妩媚的一笑中包含着多少意思;他辛酸想起一年多以来每次想与她亲近凑合的机缘都滑走了,想起了和杨同学今天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勾人心魄的动作,以及他自己的陶醉的心情。
而此时,正值他满怀希望,浑身充满劲,而杨同学呢,也似乎没有他想得那麼浪漫;她纯粹是应付他才谈论起柏拉图式爱情,教育革命的进展,群众的觉醒,将来的希望,不久就要下工厂去学工。但始终未谈到自己的恋爱问题。
在张同学看来,这都不是什麽问题,反而在他心灵上激起汹涌澎湃的恋爱的浪花,这已造成了他的极不冷静的想法-----几乎可以说是头脑发热了;他把一切事情看得太容易,太理想化了,现在张同学憧憬的是那时时刻刻盘踞在他心头的杨同学的倩影。
弄得他好高骛远不切实际地且故自作多情地想象着:---刚才告别的时候,他好像看见在明晃晃的阳光照射下,站在院图书馆大门口的杨同学脉脉含情的眼光似乎总没有离开过他的面孔,而她的丰满的胸部又是那样地微微地颤动,她临别的话语又是那样地婉曼而多暗示;
想起这时的情景,任何人不能自持!他忽然又想起,虽然有许多男同学向她示好,可是她没有与任何人正式谈恋爱,想到这些,张同学情不自禁地想拥抱她温软的身体,亲吻她的鲜红的嘴唇。然而仅此而已,这纯粹是一派胡思乱想啊!
第二天,张同学该做什麽就去做什麽去了,离开了杨同学,直到现在。他们彼此再没有深入交流过,那天与杨同学相逢的一幕,只像一个梦,是一个不愿再回忆的梦。
“唉,只是过了短短的一个月,只是短短的一个月,然而我们的关系仿佛又变回原来的老样子。就是一般同学的关系。杨同学明艳犹昔,只怕性情更豪放了。
张同学与杨同学年纪相仿,然而自上个月他们相逢以后,他们之间再没有任何深入交流-----他们两人相遇时仅有点头,没有微笑,没有话语,甚至没有短暂的对视。杨同学脸上看不出赫然傲气,张同学脸上也看不出明显怨艾,两人间只是一种本能的相互避让。
虽然他们身处的学习环境密切相连,却各自生活在迥然不同的世界,这似乎就是我们上大学时的那个年代的同学们处事的典型方式。
张同学虽是一位帕拉图式爱情的坚定实践者,但其实性格是相当胆小的,甚至有点逡巡。他愁他自己缺乏吸引女人的魅力,又愁怕女人看不上他而遭到拒绝。因此在追求女人方面颇费踌躇。我所以经常开导他,也是想给他一些鞭策。
他有一次拿着个人感情问题来和我商量,我告诉他,何不把自己的眼光放远一点与自己投缘的女人绝不会才止一个人吧?他很高兴地接受我的建议,以集纳者的气派,在以后的岁月里很顺利地解决自己个人的感情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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