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岁月----工农兵学员生活回忆---(147)
(2021-07-26 09:55:03)
文革岁月----工农兵学员生活回忆---(147)
The Cultural Revolution Years ---- The Reminiscences of My Workers-Peasants-Soldiers -Students’ Life from Autumn1973 to Spring 1977 (147)
照片为西南师院校园及北碚城区的照片 摄影:清衣江
20世纪80年代中叶,我从成都中科院一家研究所调到省外贸一家进出口公司当外贸推销员。那时干外贸这行,除了要经常受公司委派前往世界各地去推销商品外,还要常在全国各地出差,下工厂,组织商品货源供出口。
记得89年夏天七月上旬的一天,我被派往江苏宜兴出差。我听说往宜兴要坐轮船过太湖,我的高兴便登时勃发了。天下还有这麽便宜的事情吗?路费是不要我出的,我可以免费旅游宜兴,观赏些脍炙人口的江南风光,天下还有这麽便宜的事情吗?
我十分高兴便把这出差当成了美缺,我便满口承应了下来。我随即从公司大楼乘电梯下楼出来到外面街边上的电车站搭乘一辆无轨电车到火车北站购得当晚的一张夜行快车的硬卧车票去宜兴。乘了两夜三天的快车到了无锡,还要从无锡乘船到宜兴。
去宜兴的轮船要早晨九点半才开。我把船票都买好了,但离开船还有半个钟头。我们就乐得在运河边上走来走去地看看江南风物。突然看见一只良西猴正醋意十足地望着一只母猴,这只母猴正与另一只猴谐戏玩耍,打闹调情,它怒不可揭地 醋意爆棚冲上去干扰。
原来这只良西猴最痴迷于异性的趣事,是一只喜欢鬼鬼祟祟地窥探任何人的隐私的猴。而且还醋意十足。原来还是一只喜包打听,嫉妒心极深重的猴子。
现在已经是一九七六年一月中旬了,上周我们刚上完了李老师教授的毛主席诗词《沁园春·雪》英译文比较课之后,从这周一开始李老师就要接着给我们上肖华将军写作的著名长诗红军不怕远征难《长征组歌》第一部《告别》及第二部《突破封锁线》的英译课。
这英译课的教学竟费时一个礼拜的功夫。李老师先讲授如何采用精炼词汇,用正确语法句子来地道英译《长征组歌》第一部及第二部。然后再向同学们示范了他英译这两部诗的译文。接下来要求同学们参照他的译文试着英译这两部诗歌,单就第一部诗《告别》英译而言,仅可称之为文字最难处理之处就有若干处以上,像那:
“男女老少来相送,热泪沾衣叙情长。
紧紧握住红军的手,亲人何时返故乡?
乌云遮天难持久,红日永远放光芒。
革命一定要胜利,敌人终将被埋葬。
要算是最有诗意的地方。那些文字掺杂在诗句里而有独特的韵味,仅是在韵调上就发出铿锵之音。在这些地方译得最吃力。假如要用散文译出,也不外是下乘的诗句而已。用韵文译出时,会成为有韵味的上乘的诗句。
我的初译稿是用“上海牌”钢笔在用本省乐山市某一造纸厂生产的“再生纸”制成的练习本上写出的。由于涂抹得厉害,我又工整地誊写过一遍。于是将近一周的时间都为此消耗在这反复练习英译上了。
组诗的第二部更长,更难译。难译的原故就因为那部诗中用的词汇语义复杂的文字比第一部更多。全诗的叙事结构过于宏大,而那里面所包含的很美的革命浪漫主义精神,成为了肖华将军写作的《长征组歌》展现出的最显著的特征之一,拥有积极革命浪漫主义精神——使《长征组歌》成为具有强烈的革命精神的浪漫主义文学作品...。
不过,即使在西方,浪漫主义文学在不同时代和不同民族那里,也有着不尽相同的时代含义,而《长征组歌》大抵具有更强烈的革命的现实主义的精神,以及同革命现实主义写实文学相联系的特色 ... 。
每当《长征组歌》的旋律在舞台上响起时,都能将听者瞬间代入到那曾经充满着汗水与艰辛的红色长征之路上去。《长征组歌》革命浪漫主义的意义与现代的没有什么不同,这是使我最感慨的。
因此我便改变了最初的想法,经反复推敲后,只译出第一部来,第二部暂不译。这个想法并不是我一时心血来潮后的随意的想法,《长征组歌》的英译有十多个版本,仅译第一部的在六七个版本以上,把第二部全译了的不上十个版本。
演唱《长征组歌》的音乐家,也多达十几个人。因此我便去请教李老师,提出先仅译第一部的的建议。 不知道为何他竟完全赞同我的建议,还是我班有些同学见我不想一次译完,便以为我想投机取巧 ,不想实实在在地做学问。在这之后,我也一直没有对 他们的这种说法作出任何回应来解释。
不久李老师开课继续讲授《长征组歌》的第三部(遵义会议放光芒),第四部(四渡赤水出奇兵)诗的英译了,我只好把第一部的译文稿收拾起来,放在课桌里,随时准备再来译第二部。其他的一些杂念同时也寄放着了。每天清早五六点钟便起床,连吃饭的时间都疼惜着,却才成就了我取得了一些成绩。
我把《长征组歌》算是最难译的第二部终于也译出来了。假使我的译稿还保存着,那倒是可以安慰一下自己。但那些底稿在第二次清写时,因字迹太潦草已经先先后后扔到废纸篓里去了。
我喜欢萧华将军写作的红军不怕远征难的《长征组歌》,读到这些诗句使我回忆起了四十年前中央红军从江西于都出发,踏上了漫漫征途,转战两万五千里经过千辛万苦,爬山涉水,冲破敌人重重的围追堵截,冒着枪林弹雨,不怕牺牲。最终胜利到达陕北时的激动人心而难忘的一幕。
再读肖华将军创作的这首长征组诗和聆听由这首组诗改编成的长征组歌时的碧玉一般的美妙音乐旋律的情趣。我便心潮澎拜起来了。我很喜欢它的音乐旋律,特别是《长征组歌》中的第五部《到吴起镇》,第六部《报喜》。
文革时期最著名的男高音歌唱家贾世俊在文艺晚会上唱了《长征组歌》中的《四渡赤水出奇兵》,《到吴起镇》留给我很深的印象。他是我很喜欢的歌唱家。他的歌声很特别,能把整个剧场的观众的情绪都调动起来,并渐渐引向高潮。当他高亢而嘹亮歌声演唱到最后一个音符落地结束时,接着便是片刻的静寂。然后突然爆发出了暴风雨般的掌声。跟着是接连的谢幕。
演唱会结束后,我没有像其他观众那样依依不舍地久久不愿离开剧场。但是走出剧场我很兴奋,我觉得我的心灵里充满了好的东西,我的身体内充满了力量,我需要为人民的歌唱家献出它们。
诗人肖华将军去世已经数十年有余了,史诗般的长征也过去已经有87年了。流年轮转而去,但对他和长征的记忆将要长青地留存,每年的春,夏,秋,冬四季,将要启示他写作的长征诗歌的幻想所具有的不可穷歇的美与力。
要使长征记忆永存,没有比这首组诗更适当的纪念物,便是让我们生活于他长征诗歌的精神中,让肖华的《长征组歌》和毛主席七律·长征诗的“... ...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 ... ... 。”的诗歌言语永远在我们心中廻响,让他们的理想标志着我们同学意识的最遥远的地平线。他们是我国最伟大的诗人,最伟大的圣人之一。他们是我们民族不朽精神的永恒体现。
因为那时院系领导班子需要向同学们做思想和政治上的工作,按惯例,外语系图书资料室便至少每年不能不订阅好几种国内的报刊杂志。订的是《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四川日报》《重庆日报》,《红旗》,英文的《北京周报》,《中国建设》,《中国画报》,《中国文学》云云。
这些报刊杂志在文革时期很带有那个时代的特色,《光明日报》文艺副刊《学习心得》特别风行一时。那时,如需要订阅第二年的报刊杂志就得从当年的十一月初开始订,第二年一月初邮局便将寄来去年订阅的报刊杂志。
我记得好像是一九七六年一月初头几天,就第一次寄来去年订阅的这年的《光明日报》,在它的文艺副刊上我才第一次看见中国当代诗人贺敬之的《三门峡歌》,《西去列车的窗口》和《桂林山水歌》及《放声歌唱》的诗。《放声歌唱》诗里面有“啊,我,是谁?我啊,在哪里……一望无际的海洋,海洋里的一个小小的水滴,一望无际的田野,田野里的一颗小小的谷粒……”“啊,我!我的——我们:我们的——我——是这样地谐和统一!”
我看了以后不觉暗暗地惊异:“这就是当代中国诗人的新诗吗?那吗我之前在一些报刊杂志上也读到过其他诗人写作的类似这样的新诗。”我便把我从前读过几首新诗郭沫若的《死的诱惑》,《新月与白云》,《离别》,臧克家的诗歌《春鸟》,《老马》,《运河》及郭小川的诗歌《团泊洼的秋天》,《甘蔗林——青纱帐》,《将军三部曲》。将它们收集一起,再对照起来仔细阅读。这下算是学习到了一些东西。
我开始学习写诗,我将几首新做的诗投寄给了某诗刊杂志。这次的投机算是彻底失败了,寄出去不久的新诗稿件全被退回来了。看见自己的作品全都变成了几页废纸,真是有说不出来的心酸。这便给与了我一个很大的刺激。在一九七五的下半年和一九七六的上半年,便得到了一个诗的创作衰败期。从此以后也就打消了自己想成为一个诗人的念头。
No comments:
Post a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