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岁月----工农兵学员生活回忆---(145)
(2021-07-12 09:16:50)
The Cultural Revolution Years ---- The Reminiscences of My Workers-Peasants-Soldiers -Students’ Life from Autumn1973 to Spring 1977 (145)
照片为西南师院校园及北碚城区的照片 摄影:清衣江
北碚有定期的中型客轮与重庆市区的牛角沱码头往还。坐船上不了缙云山,一上山都是寺院。这缙云山的”守得住青山绿水”的几个字隔了四十几年才使我感受了惊异。我想在古时的缙云山上或许是树木参天,满山的青绿的,而嘉陵江里面的水断不会是浑黄的,肯定是碧绿的水。
我们由缙云山折转到北碚,再返回西师校园去。途中我们专程去一家饭铺进餐,是因为先前听我们年级的一位同学说他登缙云山返回学校时,路过一个叫做“山泉铺”的乡场。场上有一家日本料理风味的饭铺,比那些用冒牌的日本北海道函馆的叙猪烹饪的菜肴味道要好。我们听了他的话,便也到了那儿的山泉铺乡场去寻访那家饭铺,尝一尝鲜。
那儿确有一家‘日本风味‘饭铺,但不是正宗的,而是冒牌的日本风味。一个堂倌把我们引进店堂里坐下,说可以替我们做一桌很丰盛的叙猪晕菜,和北京,上海的大饭馆的上等席面相差不远。
菜虽爱假冒日本风味,这秃头老板虽对日语是一窍不通,但甚喜欢做作,附庸风雅将饭铺冠上日本雅名,还特别喜好中日名号混用。该秃猪很有点虚荣心。而且还为我们介绍了这款食材---冒牌北海道函馆叙猪的来龙去脉。
这冒牌日式叙猪实际上是我们这里乡村喂养的土猪,老秃头还自吹用这叙猪肉做的菜比用江豚做的菜味道好上十万倍。我看这倒未必。我一听江豚二字,暗笑这豚字,不就是日语的猪吗?日语与汉语同文,文字源远流长啊!这江豚不正是某假太君的大名吗?哈!哈!这老儿有福气啊!
老秃头怕我们取笑继续不辞辛劳的为我们介绍这款冒牌猪--北海道函馆叙猪的由来,称:“这叙猪生来就性情乖戾,喜到处挑起事端,惹事生非,挑衅争斗,闹得四方不得安宁,无奈之下,曾遭主人封闭圈养了很长一段时间,如今刚放出来不久,仍不思悔改,旧病复发,本性难移,不吸取先前教训,又开始兴风作浪,如今仍喜欢四处乱拱,挑衅骂战不断.
据称最近才放出来有一段时间了,却仍然顽劣性突显,恐将重蹈覆辙,其结果很难预料。将再次被圈养的可能性是有的。那秃头的饭铺老板怕或许是想用这冒牌的日本北海道函馆叙猪做菜就会奏了功效。哈!哈!他说不定把我们当成了美食家了。
另外,这饭铺有一道菜还算是一样真正的乡村美食,牟红大婶厨师用青椒爆炒长着蓝色鸡毛的岭广花痴土狗。我是完全被这道风味菜肴的味道迷住了,尝了一口,觉得挺好吃的。牟红大婶红烧的闷骚型的野鸡也是堪称一绝。这野鸡菜肴味道极佳。鸡虽是裸奔的,但它毕竟是野鸡嘛。
父亲的信一九七六年一月二日写的,内容很简单,但却紧紧地抓住了我。我翻来覆去的读,已经能够暗诵了:
‘’你安心地去重庆完成你的学习任务吧。你母亲和我一切都平安,只是有时很挂念你。因为你一人离家在外学习,学习很艰苦,学校生活又很简朴,你要好生保重自己的身体,避免过于劳累而生病,不要和班上的同学们闹不团结,与他们和睦相处才能使自己身心健康。要尊敬老师和学校领导干部。
同你在一起的时候不觉什麽,事实上分开了真觉得你是一个迷茫,既年轻又缺乏智慧的学生。唯一的希望是你要多多注意劳逸结合,加强锻炼身体,保持身体健康,并希望时常能得到你的消息。你走之后,即收到保送你读书的原工作单位成铁局客运段补发给你的一月工资三十四元钱,此款在家中,如你需要,随时可给你汇来... ... ... 。“
与父母的相别已经半年了,此时,我们学校应该是快到放寒假的时候。校革委会已经决定了我校放寒假的日期,而不久我又将乘夜行列车返家度寒假,欢度春节了。恐怕我们去川中遂宁县化工厂‘开门办学’学工要等到过完寒假返校,待到下学期开学后才能成行了。
假使我们全年级同学能同去一家大工厂‘开门办学’,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呵!单是恰逢今年三四月份温暖的春天气候时我们去遂宁化工厂学工已经就是很可宝贵的了。而此时正值寒冬这北碚冬天的天气比成都稍稍暖和一些。
校革委员会办有《校园周报》,自然是周刊,自从它刊登了报道我们班赴梁平农村中学‘开门办学’学农活动中涌现出的感人事迹的文章后,它的主编陈干事要约我和郑同学叙谈,作为他对于亲历了这次下乡‘开门办学’的我班同学和老师的致意。
电话中约好了本周星期天的午后二时在校行政大楼《校园周报》编辑室会面。那天下午二时尚差十五分钟,我和郑同学两人同往访问陈干事。办公室是在校行政大楼的二楼上。适逢其会,恰遇我班的于同学也在场。
于同学和陈干事很能谈得上来,之前,郑同学曾经告诉过我,“陈干事很有文采”。不一会儿于同学与我们告辞了。陈干事人很高,年近五十,带着眼镜,鬓发有点斑白了。假使不是穿着褪色的军服,很象位大学教授。
他说,他好像见过我们两位。我忽然想起,那是在一九七三年十月间的事。那时候我们作为新生刚刚迈进校园读书,校革委员会曾经在大礼堂开过一次欢迎全校七三级新生的大会,陈干事当时是校革委员会的委员之一,我在那次欢迎会上曾经听过他的演说。隔了将近三年,人世间几经沧桑,陈干事也显得老了一些,但他那慈祥恺悌的面貌是越见有精神了。
-----难得我们碰着受他邀请聚会这样的一个场面。郑同学在一旁对我说。
陈干事很恳切地接待着我们,见面时表示热烈的欢迎。在办公室里特别又为我们泡了茉莉花茶。
郑同学先把我们班同学在梁平‘开门办学’中所取得的业绩简单地陈述了一遍,他说:“我们这次在梁平的一所农村中学搞‘‘开门办学‘可以分为前后两期。第一时期是自一九七五年十二月初至十二月中旬,第二时期是十二月中旬以降一直至十二月末尾。
算起来,我们’开门办学‘的时间只有一个月,这一个月总算为那儿的同学们做了一些工作,而且我们自己也得到了锻炼,其余的时间也是整个地消耗在为同学们编写教材上的。这消耗了的三十个日日夜夜,不!这消耗说法的用词欠妥,应该是度过了的紧张,繁忙而愉快的三十个日日夜夜,我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无限快乐,这三十个日日夜夜只是我们生涯中的短暂一瞬间,竟这样闪电般地飞逝过去了。
这’开门办学‘前后二个时期始终不变的是我们精神上的过有意义的生活,那是自不待言,但在度过这精神上充实的生活后,却完全像判若为两人一样的。在前期,我们主要是帮助同学们学习,提高他们的学习兴趣,推动全校的教育改革。在后期,特别是对于学校师生情的感念,纯然是以提升学校教育水平为己任,以同学们作为友人,作为我们的学生,而我们作为他们的老师,但是这一种感情至今还犹存的。
特别是在这段难忘的时间内我们驾着幻梦的翅膀,用我们的苯拙的笔为他们编写着适用的基础教育的教材。虽然同学们老早是失落教育的。正如十八世纪的大哲人卢骚曾经为“走回自然去”而大声疾呼,但是我们宁可来呐喊着“把同学们请回来接受教育”。这段开门办学‘’的生活在我们是很重要的一段生活经历。
之后,报道我班在‘开门办学’中涌现出好人好事的文章在院革委会主办的《校园周报》上发表了,这是令我们十分憧憬的。陈干事一开口就极口称赞我们班的这次‘开门办学‘学农的活动进行得很成功,但他叹息自己对我班同学 ‘在开门办学‘这方面开展的活动还缺乏了解。
他问到了我们这次‘开门办学’带队的张老师,他读了她撰写的有关我们‘开门办学’的总结性的文章。他说:-----“张老师的这篇文章也把你们班在‘开门办学’中表现出色的同学也介绍了,我很高兴。我很愿意多读介绍你们班同学感人事迹的文章。
他问道:“在外语系七三级的其他班的‘开门办学’中是不是也有如你们班那样多的表现出色的同学呢?”对这个问题,我自己回答不出。只好不假思索说一句,应该有吧。
我们班的同学似乎从往年旧的教育时代的文人气习里解放出来了,他们知道读书学知识不是单为了自己的功名,更不是为了使读书求知识能够成为让自己获得功名或利禄的名利场,谁还来管你一般同学,更谁还来管你一般同学究竟学习的是什麽知识呢?
陈干事向我们问到了李老师的近况如何。李老师留给他的印象极深,他的教学艺术和水平似乎是被他认为代表着当今平凡教育的两大要素。这在尊重民众教育形式的我们是应该的,但我们在这儿似乎应该有一番更迂回的自省。我们的旧东西自然不能一概说是好的,这就是所谓“国粹”,我们早已经知道什麽该保存,而什麽不该保存;
但我们表现新时代,反映新生活的东西,却还没有充分的被挖掘出来。我们今后究竟应该怎麽办?赴校《校园周刊》编辑室,与陈干事谈约两小时,谈及我们在梁平农村中学的‘开门办学’,允为谈及我们下学期将赴遂宁化工厂‘开门办学’学工的情况。陈干事主要的是关注人文科学方面,和我们感兴趣的东西便不约而同的一致了,大家聊得相当的愉快,关系也比较融洽了。我们今后竟然成了陈干事的常客,告别陈干事后,我们离开他的办公室,沿着校园的一条小路散步返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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