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June 21, 2012

The Convergence Of The Twain by Thomas Hardy








【译英国诗人托马斯•哈代诗歌《合二为一》】







(Lines on the loss of the "Titanic")



(为“泰坦尼克号” 沉没而作)





I

In a solitude of the sea

Deep from human vanity,

And the Pride of Life that planned her, stilly couches she.





远离人世间虚荣,

抛弃了生命中的辉煌。

她静静地躺在大海之下的孤独中





II



Steel chambers, late the pyres

Of her salamandrine fires,

Cold currents thrid, and turn to rhythmic tidal lyres.



钢铁客舱,最近燃起的火葬堆中

流淌着她火神般的烈焰

穿透冰冷的海流,变成有节奏竖琴声般的潮浪。







III



Over the mirrors meant

To glass the opulent

The sea-worm crawls--grotesque, slimed, dumb, indifferent.



高悬镜子上方

用以反射壮丽堂皇远景

海虫匍匐而行--- 怪诞,沾滑,无声无息,冷淡







IV



Jewels in joy designed

To ravish the sensuous mind

Lie lightless, all their sparkles bleared and black and blind.





为了迷住敏感的心灵

在欢乐中设计的宝石珍品

漆黑无光躺着,其所有闪光变得模糊而暗淡。





V



Dim moon-eyed fishes near

Gaze at the gilded gear

And query: "What does this vaingloriousness down here?". . .



目光昏暗的鱼留在附近

凝视着镀金齿轮

并喧嚣地发出:“这个自负而虚荣的大家伙躺在此干什么?” 的质问





VI



Well: while was fashioning

This creature of cleaving wing,

The Immanent Will that stirs and urges everything





呀:同时正在创建

这乘风破浪前行的生灵

这鼓舞,鞭策世间一切的意志永恒











VII



Prepared a sinister mate

For her--so gaily great--

A Shape of Ice, for the time fat and dissociate.





为她的 – 如此欢快巨大--冰的形状,

为了融化时间的永恒

准备了一个阴险的同伴-

.





VIII



And as the smart ship grew

In stature, grace, and hue

In shadowy silent distance grew the Iceberg too.



而随着这聪明的大船

长高,变得风度翩翩,色彩斑斓

这冰山也成长在模糊朦胧寂静的远方。





IX



Alien they seemed to be:

No mortal eye could see

The intimate welding of their later history.



他们看起来像是外星人:

竟然没有凡人的眼睛能看见

他们以后的历史将变得密切融通。





X



Or sign that they were bent

By paths coincident

On being anon twin halves of one August event,



或表示他们被巧合地连系于

同一道路

于是成为以后一次庄严事件的两部分,







XI



Till the Spinner of the Years

Said "Now!" And each one hears,

And consummation comes, and jars two hemispheres.



十一

直到岁月的策划者宣称:

“喂!注意”于是每个人都听见,

随着完美成功时刻来临,而使两个半球震惊。







作者介绍(1840----1928)

,

如果有时在诗歌创作中过多使用习语,这相当于大大地加重了创作构思负担并造成其思想表达复杂化,多萝西•马丁在一篇评论哈代的诗歌的文章中写道: “他的诗拥用一种最基本的力量,在其范围宽广的情感描述方面,在心灵之间的内在的冲突意念描绘方面,能提供类似于像富有诗意般的 “罗丹雕塑艺术作品相类似的东西。同样,令持正统观念的人感到震惊的是,哈代诗歌从表面上看除运用具有引起争议的粗野语言外,同时也使用尖刻挖苦言辞,另外对于不轻易被诗歌外表假象所迷惑,一心追求其外表是充满活力的,激烈的,而又具有恰当的语言表达方式的那种具有内在的精神力量的诗歌的那些读者而言, 哈代诗歌同样具有深刻性和振奋人心的力量。“







正如像哈代本人曾经所说过的那样,他“被迫放弃写散文而改写诗”,但在任何时候,他更喜欢为他赢得了国际声誉的许多小说的作品。正相反,他痛心的是为了一种需要迫使他为了小说写作而停止了诗歌创作,并在个人生活中,他将后者称之为“为混饭吃而粗制滥造的作品”及写一些肮脏破烂的东西。“不过,年龄34---57岁,哈代出版了11部小说和三本故事集,其中虽然“德伯家的苔丝”(1891年)和“无名的裘德”(1896年)引起了公众更多的评论,但《还乡》和《卡斯特桥市长》是塑造人物性格上是最鲜明的小说。前者开启了一场逐渐发展成为人身攻击的争论,这主要是因为由一直隐含在他以前的作品中的社会的评论所引发的,尽管而今该评论已公开发表了。随着攻击言辞更加激烈化,之后几乎发展成了公开的谩骂,哈代被传唤要求对小说“无名的裘德”作出解释。这种更加极端的愚蠢的批判的典型事例伤害哈代如此之深,以致他说:“这使他所有的小说写作的兴趣荡然无存。”





Wednesday, June 13, 2012

【家族性的胃癌遗传学的研究进展】

【家族性的胃癌遗传学的研究进展】 当卡伦•切尔坎•施雷伯知道她是一个对一种致命的胃癌类型,具有遗传性敏感的患者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一事实,而且她也没有采取什么措施来降低此风险。 她说:“当人们正在谈起他们的家人的生命和健康时,” 对我来说, 如果我知道什么会对我的家庭有利,我就会去做。” 2007年当她的大哥被确诊患有第四期弥漫型胃癌后,其家庭成员的生活突然发生转变,也是这同样的癌症夺去了他们的母亲的生命,随着发现的一种遗传特性(CDH1基因突变)使家庭成员一生中患弥漫性胃癌的风险增大了80%, 而且同时也增大了他们一生中患小叶乳腺癌和结肠癌的风险。于是大哥格雷格与癌症的抗争变成家庭每个成员共 同面临的生存之战. 威斯康星大学的卡邦恩综合癌症中心的一名高级遗传学顾问施雷伯说:” 由艾米•斯蒂特纳提供的一份指南会帮助这类家庭成员中的许多人领会这突然发现的遗传特性带来的影响,他们可再考虑自己的治疗选择,然后作出决定。”虽然格雷格于2009年2月去世,他看到自己的几个家庭成员采取行动来阻止甚至还没有被发现的癌症发作。 检测出胃癌是一项持续的具有挑战性的工作。 在施雷伯的亲属中,有人直到癌症发展到晚期的阶段,往往才表现出症状来。根据国家癌症研究所透露,发现80%至90%的初诊断出有癌症转移的胃癌患者存在着一种趋势----这反映在国家癌症研究所的最新获得的研究成果中---4期胃癌患者的5年生存率为:4%。据世界卫生组织称,世界上大部分确诊的癌症中,胃癌的死亡率仅次于肺癌。 施雷伯的母亲伊莱恩,52岁,于1982年发现患浸润性胃癌后,不到一年就去世了。 施雷伯说: “头一天,她母亲还感觉身体很好,第二天,她就得了癌症 – 很快,她就去世了,” 格雷格56岁时被确诊患胃癌。当施雷伯听说化疗会减缓但无法治愈他的癌症后,她很想知道:“在过去25年来治疗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改变?” 斯蒂特纳说:“答案只有一个:开创了医学遗传学,”。 首先,格雷格手术之后进行的检验结果显示是弥散性胃癌,是一种与遗传性癌症易感综合症有关的称之为遗传性的弥散性胃癌(HDGC)的癌症类型,这一遗传性癌症易感综合症提升了患胃癌,小叶乳腺癌和结肠癌的风险。对血液样本进行基因测试,随后确认格雷格的E-钙粘蛋白(CDH1基因)拥有一个基因突变,斯蒂特纳说,在全球约100个家庭中就有1---3个家庭成员拥有这样的遗传特性(CDH1基因突变)。 施雷伯在为她的弟弟选择治疗方案时,就已经了解到了有关遗传性的弥散性胃癌(HDGC)和CDH1基因突变的知识,甚至劝她弟弟作基因测试。 施赖伯说:“当我祥细阅读这些遗传的资料时,我不断对自己说,”这不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这不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这种情况是太少见了。“我一直在思考,“我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在我们身上!”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事真发生在我们身上,“ 施雷伯会见了斯蒂特纳,他们复查了施氏的家族谱系和癌症病史(患两种已知的胃癌)。后来斯蒂特纳见到了作为一组的这个家庭的六个成员,帮助他们了解遗传特性的含义和评估可替代的治疗选择。 8名家庭成员已经作了基因测试,六人拥有CDH1基因突变,斯蒂特纳说。很少的实验室做血液样本测试能在约六个星期内就会返回化验的结果。 施赖伯说,家庭成员中的两个成年人选择不进行基因测试,而年幼的孩子们到18岁时会向斯蒂特纳或他的一位同事咨询,这样他们也能作出明智的决定。 自发现带有基因突变后的四个家庭成员就已实施了预防性全胃切除术 - 实际上,就是通过手术切除他们的胃来消除患胃癌的风险。除了增加对与此综合病症有关的其他癌症的检查之外,我们强烈建议凡拥有CDH1基因突变的任何人应采取这一预防性措施。 曾在2008年9月接受过手术的施赖伯说,没有胃的生活要求病人严格养成新的饮食习惯和注意饮食. 。 “这是令人恐惧的,但我曾做过一番研究。我真的很想我的生活质量在手术之后,也与之前保持相同。而我是做到了。” 她最小的弟弟和格雷格的两个孩子采取了同样的预防措施,得到了及时回报。 施雷伯说,他们经过所有四次手术之后,在切除组织中发现了弥散性胃癌,这是在格雷格的孩子们身体中发现的最具浸润性的癌症,在手术时他们俩都是26岁。她说,这些癌症之中没有一个是通过标准筛选,或在癌症风险监测或查症状时被检测出来的。 同时,施雷伯已经行动起来“从发布讲述自己家庭孩子采取行动抗癌的广告宣传画----’到成为她自己组建的“称之为”无癌症的胃“----的胃癌研究的非盈利性的咨询服务组织的创始人和总裁,其董事会具有国际代表性,其中还包括1998年首次确定CDH1基因突变的新西兰遗传学家。2011年2月她遇见了他,并参观他的实验室。 施雷伯最近在这个组织网站上发表了一篇评论写到:“我很想知道明年会有些什么改变......我知道的一件事:我们不会因再遭受遗传性的弥散性胃癌折磨(HDGC)而失去我们家庭成员中的另一个心爱的人。” 编译自” A Family Affair: The Genetics of Stomach Cancer” by UW Carbone Cancer Center

【家族性的胃癌遗传学的研究进展】

【家族性的胃癌遗传学的研究进展】 当卡伦•切尔坎•施雷伯知道她是一个对一种致命的胃癌类型,具有遗传性敏感的患者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一事实,而且她也没有采取什么措施来降低此风险。 她说:“当人们正在谈起他们的家人的生命和健康时,” 对我来说, 如果我知道什么会对我的家庭有利,我就会去做。” 2007年当她的大哥被确诊患有第四期弥漫型胃癌后,其家庭成员的生活突然发生转变,也是这同样的癌症夺去了他们的母亲的生命,随着发现的一种遗传特性(CDH1基因突变)使家庭成员一生中患弥漫性胃癌的风险增大了80%, 而且同时也增大了他们一生中患小叶乳腺癌和结肠癌的风险。于是大哥格雷格与癌症的抗争变成家庭每个成员共 同面临的生存之战. 威斯康星大学的卡邦恩综合癌症中心的一名高级遗传学顾问施雷伯说:” 由艾米•斯蒂特纳提供的一份指南会帮助这类家庭成员中的许多人领会这突然发现的遗传特性带来的影响,他们可再考虑自己的治疗选择,然后作出决定。”虽然格雷格于2009年2月去世,他看到自己的几个家庭成员采取行动来阻止甚至还没有被发现的癌症发作。 检测出胃癌是一项持续的具有挑战性的工作。 在施雷伯的亲属中,有人直到癌症发展到晚期的阶段,往往才表现出症状来。根据国家癌症研究所透露,发现80%至90%的初诊断出有癌症转移的胃癌患者存在着一种趋势----这反映在国家癌症研究所的最新获得的研究成果中---4期胃癌患者的5年生存率为:4%。据世界卫生组织称,世界上大部分确诊的癌症中,胃癌的死亡率仅次于肺癌。 施雷伯的母亲伊莱恩,52岁,于1982年发现患浸润性胃癌后,不到一年就去世了。 施雷伯说: “头一天,她母亲还感觉身体很好,第二天,她就得了癌症 – 很快,她就去世了,” 格雷格56岁时被确诊患胃癌。当施雷伯听说化疗会减缓但无法治愈他的癌症后,她很想知道:“在过去25年来治疗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改变?” 斯蒂特纳说:“答案只有一个:开创了医学遗传学,”。 首先,格雷格手术之后进行的检验结果显示是弥散性胃癌,是一种与遗传性癌症易感综合症有关的称之为遗传性的弥散性胃癌(HDGC)的癌症类型,这一遗传性癌症易感综合症提升了患胃癌,小叶乳腺癌和结肠癌的风险。对血液样本进行基因测试,随后确认格雷格的E-钙粘蛋白(CDH1基因)拥有一个基因突变,斯蒂特纳说,在全球约100个家庭中就有1---3个家庭成员拥有这样的遗传特性(CDH1基因突变)。 施雷伯在为她的弟弟选择治疗方案时,就已经了解到了有关遗传性的弥散性胃癌(HDGC)和CDH1基因突变的知识,甚至劝她弟弟作基因测试。 施赖伯说:“当我祥细阅读这些遗传的资料时,我不断对自己说,”这不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这不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这种情况是太少见了。“我一直在思考,“我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在我们身上!”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事真发生在我们身上,“ 施雷伯会见了斯蒂特纳,他们复查了施氏的家族谱系和癌症病史(患两种已知的胃癌)。后来斯蒂特纳见到了作为一组的这个家庭的六个成员,帮助他们了解遗传特性的含义和评估可替代的治疗选择。 8名家庭成员已经作了基因测试,六人拥有CDH1基因突变,斯蒂特纳说。很少的实验室做血液样本测试能在约六个星期内就会返回化验的结果。 施赖伯说,家庭成员中的两个成年人选择不进行基因测试,而年幼的孩子们到18岁时会向斯蒂特纳或他的一位同事咨询,这样他们也能作出明智的决定。 自发现带有基因突变后的四个家庭成员就已实施了预防性全胃切除术 - 实际上,就是通过手术切除他们的胃来消除患胃癌的风险。除了增加对与此综合病症有关的其他癌症的检查之外,我们强烈建议凡拥有CDH1基因突变的任何人应采取这一预防性措施。 曾在2008年9月接受过手术的施赖伯说,没有胃的生活要求病人严格养成新的饮食习惯和注意饮食. 。 “这是令人恐惧的,但我曾做过一番研究。我真的很想我的生活质量在手术之后,也与之前保持相同。而我是做到了。” 她最小的弟弟和格雷格的两个孩子采取了同样的预防措施,得到了及时回报。 施雷伯说,他们经过所有四次手术之后,在切除组织中发现了弥散性胃癌,这是在格雷格的孩子们身体中发现的最具浸润性的癌症,在手术时他们俩都是26岁。她说,这些癌症之中没有一个是通过标准筛选,或在癌症风险监测或查症状时被检测出来的。 同时,施雷伯已经行动起来“从发布讲述自己家庭孩子采取行动抗癌的广告宣传画----’到成为她自己组建的“称之为”无癌症的胃“----的胃癌研究的非盈利性的咨询服务组织的创始人和总裁,其董事会具有国际代表性,其中还包括1998年首次确定CDH1基因突变的新西兰遗传学家。2011年2月她遇见了他,并参观他的实验室。 施雷伯最近在这个组织网站上发表了一篇评论写到:“我很想知道明年会有些什么改变......我知道的一件事:我们不会因再遭受遗传性的弥散性胃癌折磨(HDGC)而失去我们家庭成员中的另一个心爱的人。” 编译自” A Family Affair: The Genetics of Stomach Cancer” by UW Carbone Cancer Center

Wednesday, June 6, 2012

【岁月如歌---广汉知青生活回忆】(2)--------H

【岁月如歌---广汉知青生活回忆】(2)--------H 这是我知青时代的一家全家福照片---父母亲,妹妹与我.另一张是我知青时的单人照片. 车子出发后不久,驶上了成乐公路并开始加速,熟悉的城市在渐渐的远去。军用大卡车无帆布棚遮盖,时候已是深冬,那天的气候很冷.弥天都是乌云,间有细雨飘落.车行时,风大.手脚很快吹麻木了,大家裹着棉大衣取暖,卷缩在车内.当回顾一下这十几天中的忙碌生活时,未免感到有点过于太辛苦了.前途的渺茫,不免增加了大家惆怅的气氛.车行途中,坐在卡车厢里的时候,小陶对着我妹妹,把自己前几天去市歌舞团推荐自己想当歌唱演员的情形告诉我妹妹,希望听听我妹妹的一些见解.小陶同学是很有艺术表演天赋的一个女孩,她虽然有决心,象她们学校高67级的女生歌唱家杨炎同学很荣幸地被市歌舞团特聘为女高音独唱演员,留城免去农村,小陶虽是一位极富有文艺才华的女青年但她并没有十分的把握被招聘上.她也曾去市歌舞团试探过,却尽了她最大的努力奋斗,没有成功.但她的坚持不懈的耐性,我实在是佩服.仅仅靠着自己一人硬闯,没有人事关系,又会有什么效果呢?假如被市歌舞团招聘去了,那她的人生之路就会是完全两样的.我妹妹对她说:”如果你留在了城里,我下了乡,我们虽然远隔了,但是,总的来说后会有期的.我仍然会很关心你的.” 车行在成都双流县华阳古镇,南至青神县城的简易公路上,车速不快.早上十点过从成都出发下午四点多钟才到达公社, 华青路北起成都双流县华阳古镇,南至青神县城,上抵成都,下通乐山。沿途经双流的华阳、正兴、煎茶、籍田等镇,进入仁寿 ...站在 车上观看到的一切景色似乎在刻意保留着乡村老街的岁月痕迹,并且它懒得理会外面世界涌起的喧嚣和时尚。 卡车缓慢地驶过一个小镇,它的一片街道也濒临缓缓流淌的小河沟, 正值深冬,冬季的霏雨多而形成雾多的景象, 沿途所见是一派浓郁的川西乡村景色,原野多见茂林修竹,小桥流水潺潺,竹林环抱农舍。大家沿途无心观景,心情沉重,不知前途在何方?车在长途的乡村公路上颠簸着, 卡车急速地向青神县农村进发,沿途的乡村风景秀丽.我时而站在车护栏边观望着路边闪过的风景,远处的山峰在平缓地移动.还好青神离成都市100多公里,不算太远,大部分是丘陵地区.我记得当时汽车行驶进青神县境内时,只见一条江水清澈碧绿的河流蜿蜒穿行于树木丰茂的群山之间.后才得知这就是岷江. 岷江由北而南,从中部纵贯全境,卡车沿清澈岷江行驶,我颇感兴趣,山水宜人.但山不尚高,多被茂密植被覆盖,显得一片葱笼之势.东部以龙泉山脉为倚靠,山岭连绵起伏,称为东山;西部以眉山白马台地为主体,丘陵逶迤相续,称为西山。中部为岷江,思蒙河冲积平坝。青神县城所在地城厢镇就座落在平坝中心。地势开阔,土壤肥沃,交通方便,农田灌溉条件优越,是全县经济,政治,文化的中心. 沿途无食物供应,自带干粮充饥.过一个小镇的时候,渡过了河水清澈的岷江,在靠江边不远处有一座宏大的寺庙,显得有些破旧不堪了,隔江和另一座寺庙对峙周围古老而硕大的黄桷树挺立,颇占地势.旁边有一条简易公路穿过,是一个景点.我们的卡车也停下来休息了好一会儿. 卡车突然停了下来,抬头一看天色已经有些阴暗了.此时卡车停泊于岷江边上的一个小镇,据称这小镇就是我们要下放的生产队所管辖的瑞丰公社所在地----瑞丰镇.之后军车把我们拉到了公社大门口停了下来,那位很殷勤的军人司机从驾驶室出来,告诉我们瑞丰公社社部到了,请同学们下车,他叫我们在门外的凳上坐着稍等候.他与随车工宣队干部顺便进去,去通知公社社部里的人,告知他们我们到了.这样殷勤而负责的军人很使我们感动,可惜没有问他姓名,他也没有留下自己的姓名.他进里面去替我们通报了信息,然后他们俩人走出来便引导我们进入公社大院. 公社社部宽敞的外院打扫得很干净,显得气氛很安静的样子.空气很清新.随即公社知青安置办干部出来接待我们,随车工宣队干部介绍了我们的情况,我们就朝公社办公室里面走去,一间大厅,在右边角落处堆积着一些柴禾,后面是厨房的灶间.壁上有被烟熏染黑的印迹.大厅左边壁上用红色纸剪贴的”农业学大寨”几个字还在.窗户打开了, 窗外是一片秀丽的岷江景色.一览无余.转进左側的走廊朝前走,再穿向右側的内院里走去.公社知青安置工作办公室的几位同志在办公室门前站着.办公室,除掉西厢房一间当着宿舍之用外,都是办公用的.办公室的桌椅板凳及一切家具都是用砍伐山上的树木,由本地的木工打造,做工粗糙. 墙壁上挂的毛主席画像和文革式的标语都有点褪色了.墙角还摆了两尊床,表明晚上有人在那儿夜寝. ---------“同学们你们户口手续都带来了吗?”公社知青安置办的何秘书问道.何秘书是公社知青安置办的副主任兼秘书. 他是常住办公室的,勤奋地操劳着繁忙的日常工作事务.----------“据校工宣队同志说,你们的户口手续都已由你们的市辖区派出所把有关的手续已下到我们公社发给你们,并请你们再转交给我们是吗?”------- 公社知青安置办的何同志忽然这样发问道.---------请大家把随身携带的户口手续都交给我来经办.” 何同志接着有说道.然后大家拿出自己的户籍手续交到何同志手上办有关落户关系. 这时候我在思念着:如果我们的成都的户口关系还留在我们成都辖区派出所能再维持住城镇户口关系该有多好啊!---------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不切实际的幻想了,只是精神上安慰自己一番而已.------散聚在办公室附近的的同学们,陆续都聚集拢来了,大家好象显得很忧郁沉闷似的,随后按照大队的生产队接纳知青的办法来安置知青,同学们却自然分成了若干个小组.落户瑞丰公社五大队的女知青二十几个人正在等候办她们的手续,她们不期然地排坐在一条长椅上,等着办户口关系并聊着天.谈谈刚来初到时,对这儿的印象,也谈谈即将落户生产队的情况.城乡之间的差距毕竟是巨大的,”下乡艰苦锻炼”这个词至少是可以现在让我们更加深刻地理解其含义的词语.”既来之,则安之.安知非福”,大家目前虽说此刻还闲暇地呆在公社,有艰苦的日子还在后头呢.大家都在参错着谈,谈得无拘无束.---------“ 这时候公社户籍干事何秘书抬头问我妹妹:”你是XXX?这户口手续材料是你们派出所户籍民警转交给你的所有材料吗?”公社知青办的何同志忽然这样很客气地发问我妹妹.------- 你辖区户籍民警给你漏发了一份材料.”他继续说着.----------“你需要返回成都去补办来就行了..”----------哦,差一份材料要补办?”我妹妹大吃一惊说.”回成都一趟来回要花费好几天的时间,我还以为很顺利就将落户手续办妥了呢.”跟我妹同来的小陶,她也着急了:”你们能不能通融一下,让她以后补办来.” 何干事摇了摇头,委婉地表示不行. 我妹因户籍手续缺一文件,暂不能办理落户手续,要返回成都去补办,我妹妹却突然受着这样的沉重的打击,在这举目无亲的山乡,未免太过于不尽人情了吧.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可想了,也只能重返成都回到辖区派出所去补发要求的材料.同学自然都在鼓励她,安慰她,大家实在是费尽了很大的苦心,但我却万万没有想到会遇到有如此麻烦的事.她的处境应该比随车同来的大多数同学都要艰难得多,她却装得一幅很沉着的样子,来鼓舞小陶,安慰小陶.我妹妹的感觉是沮丧的,下农村之前留在成都亲戚家的户口,已经从辖区的派出所下了,户籍民警将户口关系材料装在一个密封的信封里,交给我妹妹,叫她本人带到落户所在地的公社知青安置工作办公室上上去.户口关系下了,差不多在成都就没有留下什么关系了. 她很小就离开了父母亲与我一道寄宿在成都的亲戚家,留在成都读小学.从小离开了父母,独立生活,是精神上另一种意义的苦闷.在生活中是历经了不少的艰辛.但这次我却万分不应该,感到很对不住她,我忘记了把一件需要办的落户材料告诉她去办,才直接地引出这么大的麻烦事出来.时间已经快到傍晚了,天色已渐渐暗下来了,我托一位军车司机请他再顺道让我妹妹搭乘送我们来的军车返回成都补办手续.他痛痛快快地答应了.小陶暂时一人留在生产队上,她希望我妹妹快去快回来,表示她很乐意等我妹妹返回来.要我妹妹无论如何不要担心,只要生产队分什么粮油副食品,蔬菜杂粮,她会为我妹妹代收下,替她保管好,等她返回时再交给她.小陶这样关怀备至地对我妹妹这样说着,她的声音又是那么地肯定,象多年的老朋友说话那样,而又那么地坦诚且又善解人意.令我妹妹感动不已. 我妹妹顿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小陶时候的样子,没想到这一转眼工夫大家就快成了真挚的朋友了,就已经要成为最好的朋友了.小陶的话使我妹妹感到特别高兴,出人意外地解决自己暂时离开后留下的难题.我妹妹一直不停地向小陶表示感谢,称实在不好意思给她增添不少的麻烦,要她不必担忧,自己可能十天左右就会返回来. 小陶说:”我期待着你快点回来,我自己实在是不愿意单独一人留守在生产队.觉得很孤独的.”而我妹妹想, 这实在是令人不愉快,原说好大家一结伴安家落户,共度这艰难的岁月,也只好暂作罢,自己又要当天晚上便得赶回成都去补办手续.我妹妹对小陶说:””我要先回成都到我的辖区派出所去补办手续,然后再返回一趟川西北的中坝电厂去探望父母亲.之后再快速返回来.她临别时,大家还依依不舍,互道保重而告别. 但一想到回成都去补办手续,又能趁机回一趟中坝看望在电厂工作的父母,再快速返回来,这自然是她很乐意的.也没有什么好选择了,只好当晚随大卡车返回成都去补办手续.,. 我妹妹立刻把她的行李交给我,就准备乘车返回.我和小陶两人送她.我妹随即搭乘一辆车返回成都.卡车又沿着来的公路朝成都方向驶去,她在车上唤起的回忆自然是免不了的:”-------想到中午才从成都到达这儿,不知不觉便过了一天,时间从眼前一晃就过去了.这一切就像刚刚发生的一样.”返回的车行驶了五个多小时,当天晚上七,八点钟才到达成都,车驶进市区后直接开向市中心盐市口, 时候却是黄昏了.家也没有在成都,平时住在亲戚家,现成都户口又下了,又不好再返回亲戚家住.只好一人直奔成都火车站,花费2▪8元人民币买了一张夜间成都至广元的慢车车票,独自一人乘上当晚九时成都开往广元的慢车. 火车离开成都车站,天色已经漆黑了,从窗口上望过去,看见月台的那一边,还有知青模样的人急促地跑过来赶车.她还有点担心:他们有可能赶上车吗?怕要是被火车撞伤了怎么办!但就是靠运气,实际上也没有可能赶上这趟车了.列车驶离了成都火车站,在车轮的颠簸声中,似乎与小陶在一起的情景还在我妹妹眼前浮现,她不禁感到她自己同小陶的友情已到了很真挚的程度,她这次一个人返回成都补办手续时,看见小陶沉默不语,知道她心里感到很忧郁的.我妹妹想----她一走,留下小陶一人在生产队,她又是初次离家,确是感到很孤独的.途中行驶了差不多六,七个小时,半夜三点火车才到达在江油中坝火车站,下车已是深夜了,在这个僻静的地方,夜晚当只有列车通过的时候,往往热闹一下,之后就引不起什么关注了. 中坝火车站在中坝电厂的东南隅,前面是车站广场.地方还算宽大,房屋不多,建有百货大楼,饭店,杂货店,办公大楼等,但建筑都很新,用红油漆塗写的标语都还色彩鲜亮.照建筑风格看来,在前大约是些什么58年大跃进时代三线建设上马时,为附近新建的大型企业服务上马而修建的配套建筑工程吧.还同时新建了这个宝成线上的火车站.当时车站候车室一切的通讯设备都没有,更无可能用电话与家人联系,没法通知父母亲来接,在车站广场前方要经过一条笔直而长的马路才能到达电厂家属区.因为车站隔父母住的电厂家属区大约有一公里远,除了空荡荡的田野,周围全是稻田此刻完全笼罩在寂静漆黑的夜色中,阴森森地令人感到有点可怕,况且又是半夜,怕遭遇不测,不敢一人单行,更何况还是一个女孩.只好在灯光昏暗的车站候车室坐等到天亮,. 天大亮之后,我妹妹从有靠背的长木椅上起身回家,这似乎又是一个冬天晴朗的清早,她拖着疲惫不堪之身,沿着车站到电厂家属区的公路步行回家,距离大概是一公哩左右.,行时约二十多分钟,走进了家属区,居然就好象到家很早,奇妙得很先见到邻居,见了面的第一句,差不多都是这样的问话.她对我妹妹惊奇地叫喊:啊,你回来了! 你回来了!她对我母亲大叫:”看,你女儿,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母亲见到我妹妹后,又惊又喜,问她:你刚下农村为什么就回来了?究竟出了什么事?她踌躇了一下,但她经过了一番考虑之后,把大体上的意思向我母亲说了一遍.她接着回答说:公社办户籍的干部说我只是差一学校出具的证明,回校去补办来就行了.我母亲连说回家住住也好,等你哥哥安顿好之后,你再持补办手续前往.也行. 我妹就在家住下来了.她的这趟返家归途之路要经过三,四百公里远的路程,穿过两个专区,一个大城市,那时总的感觉是在那个时代外行旅途在外还是感到非常安全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长途独行在外,在如今简直就是根本无法想象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