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父亲】-------( 2 )

【怀念父亲】-------( 2 )






当宜宾在1949年底被解放,落入解放军之手后，国民党胡宗南残部惊慌失措地逃出宜宾,最后向西昌方向潜逃,企图通过滇缅边境地区窜逃出境.在南京陷落后,外国军舰悄悄地溜出上海港，驶向返国的航程。对在中国肆虐了多年的白人至上主义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纽约先驱论坛报“头版头条竟然用上了这样的标题：”美国舰队逃离红色中国布下的陷阱”。



在军管会进驻接管工厂后的一个晚上,驻厂军代表的第一把手盛政委来看望我父亲.他们曾在全厂召开的欢迎军代表的大会时见过面,盛在军队进军川南,解放宜宾时,是一名师级干部,上级领导考虑到要完全控制住地方的局势,需要在军队的帮助下,派遣军代表工作小组进驻工矿,旧政府的企事业单位,实施军管.像盛政委那样一大批知晓当地风土人情的原红四方面军的四川籍的干部就被挑选出来组成军代表派往工矿企业主持军管工作.



盛政委过去曾经是一名红军初创时期参军入伍的战士. 土地革命战争时期，1932年10月红四方面军从从鄂豫皖转移到四川北部建立”通南巴”根据地时,从家乡阆中长途跋涉到南江县加入了红四方面军,参加过二万五千里长征,历任军队的班,排,连,营,团,师等职务.他是一位对人热情之人士.他经历了那场国内革命战争的全过程------直至进入新社会.他也经历过极复杂形势的考验,有善于处理棘手问题的能力.宜宾一解放后就率军代表进驻宜宾发电厂.



盛代表是一个人来拜访我父亲的,时间已经不早了,大约是晚间九点钟左右了,他一进门就对对我父亲表示歉意地说:” 实在是很抱歉,我预先没有打招呼,就慕名前来拜访你,打扰你了,.”我父亲很谦虚地答复到:”-------我倒很想出门去欢迎你,万万想不到你会亲临寒舍.实在感到荣幸.”客套了一会儿,盛代表便将话题转入正题.他说进厂以来一直在考虑发电生产问题,为尽快地实现恢复发电机的正常运转,实现满负荷地发电,及时向工矿企业,市民用户提供用电,迎接新中国建设高潮的即将到来而努力奋斗.我们要实现正常化的供,发电的这一目标,就首先必须坚持不懈地依靠广大群众,凝聚大家的力量,汇聚四面八方的智慧,我们才能实现我们所期待的这些目标.”他说完这番话后,停一停接着又说:”现在我想听取你的意见,那么,现在我们究竟该怎么样做呢?”



”----------我个人做不了其他什么事情. 我想,我们可以依靠广大技术员和工人下车间去现场办公实际地解决问题,主要包括对锅炉、汽轮机、发电机及电厂辅助生产系统等实施大检修,排除故障,恢复发电机组的正常运行. 对待辅助设备系统的检修必须和主机设备系统同样重视。”我父亲说道.”--------像你这样一个厂里的年轻的技术骨干,你应该可望为此发挥重要作用了.” 盛政委对我父亲说道.”------是的,我会认真考虑,按照你所期待的去做的.”父亲说.每当盛政委讲话时,我父亲听得很专心.



闲谈了一会, 盛政委便告辞了.我父亲送他出门.在暮霭夜色中,目送盛政委沿模模糊糊的石梯小径,不加思索地一步一步地信步拾阶朝下行,向军管会的驻地走回去了.



父亲生前小心地保存着一本记事的旧日记簿,记载着他往事的回忆.这对他是多么重要啊.他想,他能给我们留存什么呢?他自己的财富?那不值什么.他和我们生活在一起的那个家?那不过是个朴实无华而清贫的家,甚至连像样的傢俱都没有几件.还有卧室靠墙壁立置的书柜里满满收藏着他的发电厂的专业书籍,英,俄,日语教科书及这三种语言文字的专业书籍和他爱读的唐诗,宋词,诗集而已.但是这本记事的旧日记簿里记载着的是那些留存在他记忆中的美妙的往事的回忆,是他能留给我们的最有价值的东西.但是,他认为这些记事是他给下一代留下了一段他写的历史.他知道他本来还应该再多写些什么.真心实意地他倒很想给我们多留下一些他的记忆.



------记事本上说,”我们早就意识到群众的觉悟会被这随之而来的时代变革唤醒. “1950年发起大规模的”思想改造运动”实际上是一场在全国范围内开展的思想教育运动.目的是在于检查和纠正政府部门工作人员和人民群众思想上跟随不上新的形势发展的问题,以防止给解放初期国家正在进行的大规模的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带来危害.当时的新政府向广大群众大肆提倡 要学会结合实际地研究分析你自己以及其他人的不足之处,使自己能充分了解以往存在的缺点并能领会到这些缺点会如何阻碍新中国建设事业的迅速发展的速度.



要作到这点是很不容易的.推诿责怪,情绪低落,感情用事地应对这些问题都是自然的事.这些不良态度对新社会风尚的习惯的形成起着消极作用.但另一方面,有些人已经对此产生了疑虑,感到是否会存在有促使人们心理上变得更加内向的危险性? 1951年，共产党开始了“知识份子思想改造运动”，要求全国知识份子，特别是高级知识份子，“改造”自己的“资产阶级思想”，清算“美帝文化侵略”。学校停课搞“运动”。教授们必须在群众大会上逐个进行“自我检讨”，有的人还得多次检讨，才能“过关”。除了检讨自己，还“揭发批判”别人。“思想改造运动”之后，又开始了“忠诚老实运动”，每个人都必须详细“交代”自己历史上作过的事情。被认为“态度恶劣”的人，还被“隔离反省”。



”思想改造运动” 比单纯的思想上的自我反省检查开展得更加广泛. 它包括研究学习指导新政府的方针政策制定依据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其中还包括研究和讨论学习毛泽东的著作和宪法基本大纲概述的要点，尤其是研究和讨论学习指导你正从事的那类工作的方针政策。“要了解是什么正在改变中国人民，人们就必须区分”思想改造“和思想的控制之间的界线。”要求大家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毛泽东思想的目不是要强制性地逼迫大家接受这些著作中的哲学原理，而是让大家有机会把握领会在一个单纯的合作性的社会中的基本的观念构成的基础。



这样的学习研究不是强制性的，但那些不愿意参加学习研究的人都很容易感觉到他们的同事们都想要知道为什么他们对参加这类学习不感兴趣。其结果是，大多数人由衷地与政府配合,顺从按他们意图去做。大多数人能做到这一点，而又无需成为中国共产党的一员。当时有这样一个需要人们认真严肃关注的问题-----即只能由那些愿意承担重大的责任，而且必须要具有个人献身的精神和接受党的纪律的人才会被委负重任。



时值进入五0年代初全国范围内发起大规模的的三五反运动后,和外界的社会起了剧烈的变化一样. 电厂也发生了剧烈的变化.我母亲自己到现在都还在对此感到有些惊异: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社会转型式剧烈的变化.那时候我们的家还在一道山坡上.。终年冒着浓烟的电厂的高大的烟囱和我家相隔有好几百米远.发电厂的主厂房位于坡下一块开垦出来的空地上,与江边的运煤码头相联系着的.



一般说来,解放初期的搞社会活动我母亲还是非常活跃的.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认真积极参与社会工作,而且有成绩的.一个是电厂的三五反打老虎运动队,是由军管会和厂家属委员会在积极推动,另一个是支援抗美援朝活动,是由厂领导部门和厂家属委员会负责.这后者,是把厂里面的年青的妇女们发动起来,为支援抗美援朝募捐.人数虽然不多,只有几十个人,而工作却很有条理.她经常分组轮流到抗美援朝军属家中去替家属写家信,洗衣服,任烹调,打扫清洁房间等.这不仅使厂里面的援朝军属得到了切实的慰劳,而且把妇女们也组织起来积极参与社会工作了,倒真可以说这是于己于社会相得益彰的事,虽说从外表上看都是作的一些平凡的事,但憧憬了多年的妇女地位的平等权利, 憧憬了多年的妇女解放,参与社会事务的自由,终究如愿以偿了.然而取得的结果是如此辉煌.



她们的埋头苦干激发了群众汹涌澎湃的爱国热情，使他们积极投身到建国初期的争取国家财政经济状况的基本好转,恢复国民经济建设的高潮中去 ...尽管旧社会遗留下来的对妇女歧视的陋习还存在-----“要妇女局限于厨房干家务”,长期”做花瓶摆设”对待,导致她们社会地位低下,而解放了的进步妇女们却昂首挺胸,投身于社会主义建设. 电厂开展的三五反运动在当时也进行得相当地热火朝天,公开的报告会,讲演会,讨论会,差不多每天都有.



我父母亲终日,忙忙碌碌于工作,还要为日常生活的琐屑操劳。心境无疑是舒畅的,但也曾有过徬徨.我母亲记得除了照顾抚养小孩的活儿,不得不外出参加活动时,往往是她一个人背上背着一个小孩,还要手上牵上一个小孩去参加电厂家属委员组织的活动,要不就下基层去访问群众,去宣传政府颁布实施的方针政策,到社会上去搞调查研究,去做群众工作,鼓励他们检举,揭发贪污腐败坏分子. 大约因为过于忙碌, 常没有做中饭的闲暇,经常午餐时同我父亲吃一餐简单的面食.食后她又匆匆忙忙地外出,去参加活动了.



三五反运动中.政府部门自身首先要进行内部清理。三五反运动并非如传闻那样实施了大规模的拘捕。运动始发于毛泽东在新的一年向人们发出的挑战性的号召.在报刊，广播电台和电影上不断地大肆宣传运动开展的方式方法。政府机构，办事机构或企业的每一个部门召开一系列会议。每个人在台上亮相，开始向他的工作单位的领导和同事们宣读他的检讨书，并揭露自己生活和行为中存在着的任何的贪污，浪费和官僚主义的可疑的迹象.解放以来，每人都被要求自查自己的过去的历史经历,以把这些罪恶的东西从自己的思想和不端正的态度中根除掉。如果他承认自己的缺点并对这些缺点表示悔改，那吗他在大会上发表的检讨书就被大家接受通过。

【译英国诗人罗伯特•史蒂文森《冬日严寒时光》一诗】

【译英国诗人罗伯特•史蒂文森《冬日严寒时光》一诗】


Robert Louis Stevenson. 1850–1894



Winter-Time



LATE lies the wintry sun a-bed,

A frosty, fiery sleepy-head;

Blinks but an hour or two; and then,

A blood-red orange, sets again.



冬日严寒时光



很晚了冬天太阳还躺卧在床上，

霜冻,红肿,满脸倦容;

也许睁开眼睛，一两个时辰;

很快,像一个血红色的桔子，留下日落余光。



Before the stars have left the skies, 5

At morning in the dark I rise;

And shivering in my nakedness,

By the cold candle, bathe and dress.

天上星辰尚未隐退,破晓之前，

我在冬日清晨黑暗中摸索起床;

我赤裸的身躯冷得发颤，

在寒冷的烛光旁，沐浴和穿衣裳。



Close by the jolly fire I sit

To warm my frozen bones a bit; 10

Or with a reindeer-sled, explore

The colder countries round the door.

我坐在火苗欢快跳跃的炉火旁

让我被冻僵的骨头烤一会儿火取暖;

或乘上驯鹿雪橇，外出去欣赏

那户外更寒冷的原野的风光。



When to go out, my nurse doth wrap

Me in my comforter and cap;

The cold wind burns my face, and blows 15

Its frosty pepper up my nose.

当我要出门去外面，

我的保姆替我带上帽子和围上暖和的围巾;

寒风冻痛了我的脸庞，

把白霜似的雪尘吹进我的鼻孔。



Black are my steps on silver sod;

Thick blows my frosty breath abroad;

And tree and house, and hill and lake,

Are frosted like a wedding-cake.

我踏上银白色的草地留下了黑色的脚印;

所到之处我呼吸急促吐出气息结成霜;

树林和房屋，湖泊和山岭，

被冻结得像一块结婚的糕饼.



作者介绍(1850---1894)(continued) 20









尽管史蒂文森主要是一个小说家，却已经给人们留下了一部无论在家里,在幼儿园和图书馆同样都是重要的诗歌作品：在简明性和普遍的吸引读者的魅力方面, 诗歌集《一个孩子的诗园》是仅次于独立的全集《鹅妈妈童谣集》。除了这些最令人喜爱的诗歌和去世后发表”新诗集”（1918）之外，诗集《灌木林》（1887年）、《民谣》（1890年），包含他所有的诗歌的作品。作为一个亲切和蔼的散文作家，他的排名通常是与查尔斯•兰姆并列的。作为一个传奇的浪漫主义的文学家，他的名气主要依靠未完成的名作《绑架》，《赫米斯頓的魏爾》，以及那堪称年轻人的经典小说《金银岛》而出名的。

撤消修改



史蒂文森的写作和他的魅力及他个人一生经历的令人陶醉的吸引力是分不开的。他的作品是具有说服力的，但并不深刻，其作品与他的写作技巧联系得太紧密了，但读后永远不会感到单调乏味，最终赢得人们的赞誉与认可。

【怀念父亲】-------( 1 )

【怀念父亲】-------( 1 )




时光飞逝,父亲离我们远行已两年多了.八十八年光阴似箭!岁月荏苒,脚步匆匆,回首已是暮色苍茫.在四川省电力工业系统内,我父亲是颇有点名气的新中国的电力工业发展的开拓者. 新中国建国之后,因具备丰富的火力发电厂运行及管理经验而被提拔为厂级干部.他亲眼目睹了发生在他职业生涯时期的所展示出来的跨越众多能塑造二十世纪有重大影响的电力工业实践活动和事件的那段新中国电力工业发展的历史.建国初期,他与广大的工人和技术人员一道把一个不能正常运行的火力发电厂改造成一个满负荷发电的电厂.



在抗日战争爆发之后, 我父亲沿着前辈开创的科技救国的道路,把读书救国视同为一项应尽的义务.1940年,他注册就读于位于成都南郊的成都高等工业学校,时年16岁.这座学校原名是”四川省立第一甲种工业学校”. 1916年—1918年，陈毅曾就读于这座学校”.解放后这座学校改名为“成都无线电机械学校”（ 成都无机校）、那年秋天,父亲一人离家赴成都读书, 送他到省城的是我的二叔，三姑妈，当时他们没有钱雇长途轿子. 轿夫的脚价一个人一天要好几吊钱的光景,直到1932年四川省的成渝两地才开始建筑公路,之前在四川甚至在中国西部唯一的通行的道路是石板铺成的单行小路.



在中国西部并不象北方那么广泛地使用驮畜作为交通运输工具.除利用航行在河上纤夫牵拉的木船运输货物以外,货物运输全靠肩挑背扛.大部分货物由航行在众多河流和运河上的船夫手拿长长的单桨划动的木帆船运输,船也运载旅客.还有就如在中世纪的英国贵族们出行使用的轿子也是当时中国西南部主要的替代步行的交通工具,但只提供给那些能负担得起轿夫抬轿费用的富人.



在成渝公路建成通车后,最令人感到惊诧的是看到在成渝公路上行驶着一种现在看起来很原始的交通工具名叫”烧木炭汽车”. 许多那时路上行驶汽车后面都固定有一个烧木炭的煤气发生炉，发生的煤气代替汽油作为汽车燃料来驱动汽车发动机运转,由此而来维持车辆的正常行驶, 一直到解放初期,大部分公共汽车上都安装有这种烧木炭的发动机.司机坐在驾驶室, 木炭汽车车头侧面装有一个特制的炉子，与今天我们用的开水锅炉相似，还带一个手摇鼓风器。木炭燃烧时木炭汽车时速可达16公里/小时，每公里消耗木炭0.5公斤，加炭一次可以行驶4小时。若火力不足，还得大力摇动鼓风器手柄，待蒸汽充足，车子才能驶动。木炭汽车的驾驶员必须配备助手，助手的职责是按时扒炉、续炭、点火、吹风以及协助驾驶员发动汽车，适时清除滤清罐内积炭杂质等。木炭汽车在行进中若出现缓慢无力的情况时，助手须向炉底泼一杯凉水，以便击火引燃爆发，催车加速前进。”烧木炭汽车”每天平均要行驶一百多公里路.



记得父亲乘” ”烧木炭汽车”来成都的.第一天住宿资阳,第二天下午时分便到达成都.到了成都, 父亲住在学校为学生提供的宿舍里面,有的同学已经比他先到了.这时候差不多是九月初, 学校就要快开课了.当时象我父亲这样的贫困学生能进这种学校读书是最好的选择.这不消说这是大家都想进的一所学校.因为这所高等工业学校的招考资格是初中毕业程度,而且是公费,四年学费,生活费全免.要报考这所工业学校要经过严格考试,层层地筛选,最后少数成绩优秀的学生才能进入这所学校就读.这是一所当时在成都久负盛名的公费学校.”父亲希望能读书改变命运.就报读这所学校的火力发电及电力系统专业,在接收了四年专业课程的培训之后.毕业被分配到乐山五通桥发电厂担任技术员工作.在快解放的最后几年时间,一直在这个厂工作.



临近解放前夕,他才从乐山五通桥发电厂被调至宜宾马鞍石发电厂工作, 我父亲只身一人前往宜宾城,甫一到达发电厂報到之后,就分配得了一间房子住宿. 发电厂离宜宾城大约有十几里路,靠长江边,只有轮船才能泊靠在发电厂的专用码头.拱型的塔吊横跨在码头上,从轮船货仓中把煤块装载到传送带上,再沿传送带输送到电厂的储煤场.在漆黑夜晚总是看到灯火辉煌映衬下,闪烁出绚丽璀璨厂房的夜景.



顺序渐进的工厂的宁静的生活使我父亲能够快地适应当地生活,且心境也放松下来，他开始更为深刻地理会到他平凡人生中蕴藏着的极为深远的启示意义,但同时又感觉到要对此领悟得透彻是很难办到的.对人生的意义能寻求到具有深度解析的答案,那才算具有深度和力度的领悟. 当时以他们那样的工薪之辈的眼光要能很快就看清楚现实中的这一切是不实际的.那时的时局在动荡不安,我父亲的心境在某种意义上也在动荡不安.



工作之余,他实在是有点忧郁.为了打发时间,有时去参加“宜宾留叙府同学会”的活动，在那里认识了我的母亲。她的祖籍是安徽泾县,1941年1月的的皖南事变就发生在泾县茂林.她是生在四川成都的.她的父亲早年从安徽来四川谋生,最初做到了成都市邮电局的科员,后来才升级到宜宾做过两任县官的.他也是客家人，母亲12岁就独自从成都回到了宜宾，就在那一年,计算起来大约七十多年前发生的事罢?我大舅管辖的监狱的囚犯越狱逃跑,我外祖父由此受牵连,被革职, 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一下子失去了经济来源,全家人的生活顿时陷入了困境。家境的衰败,生活的艰辛让我母亲从孩童时代起就吃了不少的苦.认识我父亲时她在宜宾女子清河中学上高中,学习财会。



他们都亲身经历国民党大陆统治最后时期的通货膨胀.父亲曾经说过,大陆国统区物价飞涨，让老百姓切实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和生活的艰难导致失业严重，人民生活困难的情景还不时浮现在他的眼前而难以忘怀.我还曾记得父母亲说过,父亲发工资后,母亲就带着钱必须马上乘渡轮过长江,去城里购物, 立刻去米铺把一个月的米都买了，余下的钱去黑市换成银圆，手上不能留纸币,否则物价飞涨,钱就贬得一文不值.什么东西也买不成了. 父母亲在那 个时候，就尝尽了通货膨胀的滋味。社会上随处可见的老百姓的生活都与通货膨胀有紧密联系,这最终毁掉了国民党政权的整个政治经济和社会基础。



就在1949年底….的时候,他们 回忆解放初期宜宾电厂恢复生产的一段经历 ... ，记得第一批军代表中的盛政委宣布军管会一俟宜宾解放，第一批军代表就要走马上任，履行接管任务，保证电厂机器正常运行。 父亲亲眼目睹新中国的建立让普通老百姓社会地位发生了巨大变化.他密切关注正在改变中国面貌的这一非凡的壮举.他看到了将全体国民的物质生活现代化的工业正开始迅速发展.还看到了一些更令人感到惊奇的事物-----人际关系正在被改变.都市居民,官员,商人,专业人士和商业阶层的关系也正在发生改变.家庭妇女不再限于日常的家庭琐事.孩子们过着幸福的新生活.新型的论理观已经树立,正在采用新的方式启发教育人们接受这些新观念.没有抱持着这些全新的处世态度,为未来建设确立的具体目标就不能完全实现,还可能危及到它实现的进程.



解放前像一大批发电厂的职工那样,我父亲并不关心政治事务,但非常反感国民党政府效率低下,贪污腐败成风,这一切使得人们在国民党政权要垮台的最后几年要想干点实事都变得非常困难.当时他并不清楚共产党究竟是像什么样的,但他相信决不会比国民党更糟糕.对共产党将建立的新政府实现自己的承诺从不感到悲观失望.



他对解放后已经完成的建设项目,尤其是在他出生并度过他一生中大部分时光的省份---四川省-----建成成渝铁路并通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是第一条完全采用自己的材料和资金建造的铁路.这就是其中的一个国民党政府没有把诺言变为现实的最突出的例子.1912年,国民政府曾允诺修建成渝铁路,之后,搞了一段路基的施工及建造了一些排水道后.就不了了之.解放后在新政府的领导下,仅花了两年时间,1952年这条铁路就建成通车了. 后来铁路向北方延伸至陕西省,再与1950年把大西北与中原地区相连接的陇海铁路交接.



就是这条与成渝铁路并行的成渝公路在我父亲的心中留存下了许多难以忘却的记忆.是父亲在成都读书的时候.每年学校放寒暑假,他都要动身回家---返内江县乡下帮助父母亲收割庄稼,从成都出发回内江纵横距离有两百余里远,那是一定要走成渝公路的.长途跋涉步行这两百余里回家是他年青当学生时候所常有的事情,我父亲就是那样一个贫穷的农家子弟,所以他一点也没有沾染着什么奢侈风气.



在他记忆中,在成都读书的时候,也好象很少花过钱,他就是一个靠奖学金为生的贫困的学生. 每年寒暑假回家也负担不起乘”烧木碳汽车”回家的`车资,所以他没有踌躇就决定靠双腿步行动身回家.这一 路上大概要花去近两天的时间步行到家.第一天晚上留在资中球溪河镇上过夜,到达镇上的小客栈已经时间不早了,但要再往前赶路,那是一定要走黑路的. 球溪河镇是一个靠球溪河小小的乡镇,那儿住有四五十户人家.得名的原因是那河中盛产的细嫩的鲢鱼,用它做成的红烧鲢鱼味道特别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