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March 8, 2014
【岁月如歌……广汉知青生活回忆】----( 36 )
【岁月如歌……广汉知青生活回忆】----( 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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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用着这样的一餐丰盛的佳肴,这实在是一件顶使人愉快不过的事了.在我的记忆中,仅这一次的聚餐成为了我最感到愉悦的一次聚餐.当我们用餐完毕,我招呼着堂倌过来结帐,我就径直以粮票和钱付了餐费.我们起身离桌,步行走出餐馆,用餐的时间几乎只花费了一个多小时,比预计用餐时间要短.
当我们走到大街上的时候,天色已经从清晨的薄雾里展开了白昼般的明亮的景色.在明朗的冬阳日光照耀下,睨视着大街上路人熙熙攘攘,和林立的商铺,这一切环绕着的这座县城的街景的确是十分值得我留念.这些景色至今我犹觉着念念不忘哩.然而我感觉着此刻时间尚早,自然不能不使我考虑到应当立刻利用这一空闲时间前去公社办我的离队迁移手续.
我对跟随我的李同学很客气地说:我实在委屈你一下了,我要去公社办离开迁移手续,这手续说不定就是给我开具一纸回城介绍信而已不会费多长时间很快就结束的,你先回去吧,等我办完手续后,回来咱们再见面叙谈.”要说委屈,倒委屈了你啦.”他回答着,”你快去办手续吧,我能保证你会很顺利办成的.” —他回应着我说道.
我们就在城里分手了,我从广汉的北门出城,顺着马路往北走,相隔有一里路远的地方就是广汉火车站.宝成铁路横穿过车站,向北方延伸翻越过秦岭直达陕西省宝鸡市,再与陇海铁路连结起来.
广汉火车站的北端在相隔一公里路远的地方,有一条很清澈的被称为鸭子河的河流,从彭州市龙门山脉中的太子城峰山麓流下.河上架着一道很宽的铁路桥.在桥左侧,修筑了一道长长的倾斜的石梯阶,沿石梯而下,就走到了鸭子河堤岸上铺设的小径.顺着这条路径,沿河岸再往北走,就走到了离县城二十里路远的一个小镇,其名叫太平镇,那便是太平公社的所在之地了.
位于该镇上的太平公社,就相当于现在的乡政府的规模,当时它管辖着十几个大队,公社的党政军方面的重要人物差不多都集中在这里办公.各大队和各生产队的队长们差不多定期就要集中到这里来开会,社员有时也到这里来拜访公社领导成员要求他们解决一些实际问题. 当时公社成为了事实上的一个功能健全,制度完整的一个小型政府了.
在太平镇附近的一大片广袤的田野,那是季节性地种植油菜的田畴,同时也是每年春季观赏油菜花的风景地,所以是特别的吸引人的.当每年油菜花繁茂盛开的时节, 赏油菜花者非常多,从城里来访这僻静的乡间的人把田间小径都快遮断了,如果他们选择一个秋季或冬季到此处作一日的清游来得比较无甚新意了.
然而他们倒宁愿选择游人很多的时节到此一游观赏油菜花,这到是让人们十分容易理解的.因为只有春天才能观赏到这盛开的油菜花,况且这乡间离开广汉县城比较近,所以来访十分方便.当我在这乡间居留两年的时候,我每年总是在春季的时候观赏到那广袤田野上怒放的金黄色的油菜花,我从那灿烂的景色中所获得的深刻印象至今尚留存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在公社管知青的办公室里.看见了周干事,陈干事. 周干事是第一次见面, 陈干事在两年前到这里来办理落户手续时,曾经见过一次面, 两年之后的今天又能在此重见,的确是感到十分愉悦的事了.这儿和社长和公社党委书记办公室只隔一院坝,同在一院落里面,这里原是一个高级合作社的办公之地,于1958年成立人民公社之后,才改建成公社社部的.
但此时这儿的情形与我两年前到访时的情形相比较,没有什么样的不同,气氛依然是十分轻松自然的,大家都在兴高采烈地忙于工作,没有看见一个闲人.我首先拜访曾见过一面的陈干事,他很热情地接待了我,我们热烈地叙谈了旧情之后,便谈到了我已被招工回成都,来此办理离开手续的事情.我旋即向他出示了客运段出具给我的那封招聘信.他接过我递交给他的那封信函.
他眼睛盯着它看了一会儿.摇着头颇有感触地谈论到一件事,他向我讲述道:”公社有一个姓张的成都女知青,当文革于1966年爆发的时候,她才16岁,之后学校停课闹革命了三年多,正值 读初中期间,文革开始了,学校停课闹革命搞运动,大串联,大字报,大辩论,搞大批判革命运动 ... 她的初中正赶上文革初的三年大乱期间,同学们都参加文革运动,她也像众多的同学那样成为了一名红卫兵.
在校园里开批判会,四处刷大字报.文革初最先市派驻学校的工作组是限制同学们的集会, 限制同学们串联活动的.记得是在四月中旬左右, 学校的工作组颁布了命令,规定在校的所有师生,须经工作组核准之后,始能召开集会.并禁止学生们组织起来开办讲习会,宣传大批判的过激言论.
工作组力求稳定大局,这样便易于把文革初期的舆论引导到可控制的范围内.当1966年五月人民日报发表”五一六”通知,自此文革的浪潮席卷全中国.学校派驻的工作组被学生成立的组织夺了权,学生团体组织也就逐渐蓬勃发展起来.那时的学生的造反派组织真如雨后春笋一样涌现出来了,在成都蔟生起来.其中有几个有名的,如象川大的”八•二六”,成都电讯工程学院的”红成”等造反派组织.
这些组织参与运动很积极,发展也很迅速.比如川大”八•二六”仅仅成立几个月便已经在全川各地拥有成员达上百万人之多了.他们组织起宣传队经常不断地奔赴全川各地的工矿企业去宣传,歌舞表演,报告时事,或者做临时宣讲员.他们在校园内不时举行各种研究会,座谈会,讲演会,甚至创办自己的报纸发表时局评论,以推进动员群众和教育群众工作.
1966年十月,张同学也随同学们一道从成都乘火车串联到了北京,她们每人手上都挥动着一本小小的红宝书,行走在天安门广场上,接受毛主席的检阅.当她见到毛主席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哭了.1969年初她作为一名知青被送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改造思想.她成了那一年从成都下乡到广汉的几万名知青之中的一名知青.
她原总认为毛的这一送知青下乡的号召是绝佳的战略举措----即一则可让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去帮助改造农村的落后面貌,二则在此过程中,同时又改造了知青自己.如今她却描绘出了一幅与众不同的图景.她回忆道,她们最初满怀着的革命热情是奔放的, 但之后这些热情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下乡后经受过长期的忍饥挨饿, 面对农村艰苦的条件及想念家乡等,这些因素后来都对她的思想上产生了很不良的影响. 成都知青还不至于弄不明白广汉农民们讲的广汉地方方言,因为其方言的发音与成都话的发音区别不大。双方的话语是很易于理解的.而知青们只是不知道如何耕种庄稼而已,需要得到来自农民的帮助和指导。
面对这样的现实状况,她的理想是彻底幻灭了.她感到很沮丧,很忧愁,绝望之后,就这样她就自暴自弃了.她终于十分草率的下嫁给了一个农民.促成她这样思想的变革的自然是当时的现实情况,但她的那种偏激的观念,在周围邻近乃至全川的广大农村地区下乡知青中都还十分普遍存在的时候,这是丝毫不会使我们感到惊异的了.
张同学的个人不寻常的经历只是在广汉数万知青蹉跎岁月的一个小片段,是这一群体所走过路程的一个悲剧缩影吧了。” 最后陈干事以这样一句简练的语言总结性地结束了这段谈话.
他还很坦诚地嘱咐我要好好地珍惜这样的机会.当时毕竟还有这么多的知青尚未被招工回城.他在仔细地阅读了我的信函之后,退还给我.他又高兴着这样说:”啊,好得很,向你表示热烈地祝贺,祝愿你在新的工作岗位,不断取得进步,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我怕是赶不上你这样的好运了,我到今天为止还没有去过成都玩耍过嘞,等你回去安顿妥善之后,将来我到成都来拜访你.””欢迎你,你到成都来,我一定要热情地接待你.”我十分高兴着这样对他说道.
隔了一会,他递给了我一封装在一个密封信封里的印有公社抬头的公函信签纸写的人事关系迁出的介绍信给我,并告诉我说那是太平公社写给客运段的:要求我不要折封,报道时直接交给客运段人事科就行了.
临告别的时候, 陈干事愉快地和我握手,周干事也和我握了手,并一再抱歉地对我说:”因工作事忙,不能前来送行,祝你愉快.”之类的话云云.告别之后,我就离开了公社大院,独自一人朝着小镇的大街上走去,走到镇子外面,就直接朝着通向生产队的那条机耕道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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