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September 28, 2016

文革岁月---------工农兵学员生活回忆---------( 15 )



文革岁月---------工农兵学员生活回忆---------( 15 )

 (2016-09-28 19:42:49)下一个
文革岁月---------工农兵学员生活回忆---------(  15 )
照片为西师校园风景照之一
 
自1966年5月16日,中共中央下达“五一六通知”,文化大革命拉开
帷幕,席卷全国以来, 历经七载,一直到1973年秋季西师才开始首次在全川招收学员进校学习. 文革前这所学校通常每年要招收几千名学生入学,而那一年在经历文革停课七年之后学校仅招收了几百名学生.在搞运动的这几年间,校园几乎荒芜了.我们刚来到学校的时候看见, 校园内的许多建筑物的门是紧锁着的,授课的讲堂里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若大的学校的体育场运动场上有吊环,双杠,有蓝球场和足球场.也不见有学生在那儿锻炼身体.我伫立在一处小山坡上朝那儿望了好一阵,也不见有同学来到体育场打蓝球或踢足球.玩吊环,双杠锻炼身体.

那坡上有一条小道通向下面的体育场,我顺道向下走到半途,见路上长满了很滑的青苔.这时候怕的就是走路滑倒了.从这儿原本应该修一道石梯可拾级而下一直到达坡底下的体育场的,我小心翼翼,慢慢地沿着这条小路继续朝坡下走去,前行不一会儿这条路便淹没在荒草丛中了.这山坡同时也就变成了一片荒山坡了.我在草丛中寻路好不容易才走到坡底下,抵达体育场.一眼瞧过去,发觉四周显得很空旷.很明显这里已经很久很少有人来光顾过了.

但校园内的绿化程度与省内的其它大学相比,要好得多了.树木繁茂,犹如公园.校园甚宏大,每座建筑物一望都是绿树环绕.在校园巡览的过程中,极少见到有闲人游荡.对于我们这些伴随着不平凡岁月成长的人来说,”上大学”这三个字意味着理想和期望.那些年在学校度过的日子还象一幅幅的绘画仍驰骋在我们纷繁的记忆中.

直到1973年十月中旬的那一天我们新生抵达外语系教学大楼攀上三楼报到时为止,这栋用灰砖建造的大楼已经闲置了七年.此时这栋大楼显得非常的空旷,许多从前上课的教室门仍被紧锁着,室内的课桌,椅子上都布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很明显的是学生很久没有到此上课了.

我清楚地记得来学校报到的那一天,外语系教学大楼三楼上的一间大教室临时成了新生报到的办公室,而邻近它的一些教室则成了新生的寝室. 在此临时的新生报到室中由三张办公桌一字形摆开,成了一张大的办公桌,正中的那张桌上放着一牌匾上面写道” 新生报到注册处”七个仿宋体大字.见到在这儿现出的倍感亲切的这七个汉字,自然地便在自己心中涌起了一股幸福的暖流溢满全身.

在排成一列的三张桌子后面摆放着三把靠背椅,如果是三位新生同时来报到,坐在桌后三把靠背椅上的三位老师便一起对应着接待他们.当我走进这间新生报到室的时候,就径直朝放着牌匾的那张安放在正中的桌子走去,我向坐在那张桌子后面的那位老师点头致意,然后从挎包中掏出了我的录取通知书和单位的介绍信递给她,使我高兴的是这位老师对我非常客气.她随手翻开了放在面前的一册卷宗,大概里面放有新生报道用的花名册,她翻阅到了这份花名册, 所有人名均按拼音顺序排,很快就查阅到了我的名子,指着这名子说”XXX”,我回答道:”这就是我的名字.”她便在我的名字上面打个勾,意思是我已报到注册了.

之后她大体上从日常生活、学习等细节方面向我讲述了新生在刚入学时应该遵守的各项规章制度以及注意事项。而之后用质朴的语言介绍了我们研读的专业详情、所学课程及未来就业方向则是开学后上专业课时李老师向我们交代的事了.接着就是要对每一位报到的新生分班级,分配宿舍.她非常亲切地对我说:”你被分到英语专业七三级三班.”事后听说分班的标准是根据当年入学考试的成绩来决定英文程度的高低来分班级的,年龄的大小不影响分班级,每个班的同学中既有年龄大的,也有年龄小的同学. 因此年龄的大小不作为分班级的一个附带条件.之后这位老师随即招呼一位男性的老师过来,请他替我带上我的行李,带领着我前去我的宿舍安顿下来.

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当时的情景,我们从报到室出来,带着行李沿着大楼上修建的具有大跃进时代建筑风格的露天走廊向分配给自己的寝室走去.我被分配与另外两位同学同住一间位于四楼的普通宿舍,房间的墙壁已经粉刷过了,墙壁显得很白. 室内有三张杂木做的附有梯子的双层床。

我一进门就见到对面墙上的两扇大窗户,从那儿可以俯瞰学校的体育场和学校大门,从那两扇大窗户可以眺望四方的远景,从那儿可以看见北碚城就象一座半岛一样,被一条清澈的河流----嘉陵江所环绕.一张床左侧紧靠墙摆放在窗户的左边的位置,另一张床右侧紧靠墙摆放在窗户的右边的位置,第三张床则摆放在进门左侧靠墙处.这房间以前是当一间教室用的,面积不小.几乎没什么家具,只有三张不起眼的老式课桌和三把普普通通的椅子分别地放在三张床的床边上,供每张床的主人使用.

靠窗的两张床已经被两位室友选中了,我只好选择了进门左侧靠墙处摆放的那张床.我走进了寝室来到我的床面前,我顺便从那位引路的老师手上接过他替我拿的行李,向他道谢,并友好地告了别。我踩着双层床的梯子拾级而上把装满书籍和衣服的旅行包摆放在上铺,然后我再踏着梯子缓步下来.从行李中取出一个塑料盆,手拿着它走去盥洗室盛了一盆清水回来,把一张抹布浸泡在水中清洗,然后抓起湿抹布,拧干,再擦拭掉床上的灰尘,之后开始整理我的床,铺上床垫,床单,摆放好被子和枕头.已经是深秋的天气了,帐子也不用挂了,这样地我就要正式地开始过自己新的学生生活了.

一位年龄约摸二十多岁的室友坐在靠窗户左侧摆放的一张床前放着的一把椅子上,读着报纸.我很热情地向他打招呼:”你好,同学,”他很有礼貌地说,”非常高兴认识你.”我也笑着说:”我叫XXX, 我也非常高兴认识你.希望我们以后能成为室友”.此刻我想着,假使我们没有这样的一番经历-----大家相聚在一起度过这段难忘的学习时光,谁又能领略到同学们之间的这种真挚的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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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September 10, 2016

文革岁月---------工农兵学员生活回忆---------( 14 )



文革岁月---------工农兵学员生活回忆---------( 14 )

 (2016-09-10 22:20:50)下一个
文革岁月---------工农兵学员生活回忆---------(  14  )
照片为西师校园风景

煮得松软的红苕,马玲薯是我当知青年代常吃的主食之一.不是每一个人都曾拥有那段令人难忘的回忆,那时每天傍晚收工后,在夕阳余辉照映下,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连忙赶回家去煮晚饭.我住的是一间用稻草盖顶,用泥土砖砌成的房子.

 当我携带着干活时使用的农具抵达住房之后,便掏出裤袋中揣着的一把钥匙解开门锁,推开房门,见屋内是很黑暗的,走进去之后又觉得里面非常的阴森,毕竟已经习惯了终竟也不感到什么害怕了,我摸索着走到一张杂木做的方桌旁边,伸出手去拿到了放在那桌上的一盏菜油灯,将此灯点燃后,我手拿稳着这盏菜油灯,籍着它的灯光照明,走进昏暗的厨房,从灶台上拿到一
小盒“泊头火柴”点燃了那灶膛里塞满的柴禾,开始煮晚饭-------

时至今日这些情景我是全都记得的.作为这部系列纪实小说一部分的这篇文章将重温我们在西师学生食堂用餐时曾度过的那段难忘的时光-----显而易见它将把我们带回到那短暂的学生季的美好的回忆中去.

有一条水泥铺设的道路从外语系大楼通向中文系大楼, 道路两旁种植的树木长势茂盛而高大, 树叶肥厚,有点亚热带树的风味, 学生食堂就建立在这条道路中途右边的一道斜坡下面的一大片开阔的平地上,沿斜坡修建了几十级石梯阶通往这座食堂.学生食堂较大,席位如一次坐满,可能容纳七八百人进餐.

食堂两侧墙壁敞开着数座硕大的窗户,这样在重庆炎热的夏季里用餐时,从窗外吹进来的风也可让同学们进餐时感觉得到有些凉意.学生食堂散发出来的典型气味就是大师傅们炒菜时从厨房里飘荡出来的那股辛辣味.记得当我们每天下课后匆匆忙忙赶到学生食堂用餐时,首先闻到的就是一股从厨房炒菜时飘荡出来弥漫在空气中的那种典型的家常菜的咸辣味道.

至少,我记得每一次到学生食堂用餐时就能闻到的这股炒菜味道------它一直伴随着我们从学校毕业离校, 之后这股炒菜时散发出的辛辣的味才慢慢地变淡,最终消失在岁月流逝的长河里.说实话厨师们每餐向大家提供的菜肴差不多是由这些比较而言,很普通的菜组成-----炒莲花白,烧茄子,炒厚皮菜,炒萵苣菜等等菜肴,但因向同学们提供的菜肴种类不多,故引起我们食欲不佳.

在中,晚餐时,厨师们都要向同学们提供汤饮,在食堂中央的一张餐桌上及隔它十几米远处的另一张餐桌上各放置着一只大搪瓷盆,在每一大盆里都盛满着的清汤里添加了一点小白菜,周围已聚集了不少的同学,用勺舀汤进碗里,一面泡汤扒饭,一面用筷子夹菜伴着饭朝嘴里送.有个同学用筷子比划着笑说道:”嘿!打一顿牙祭,谈何容易!现在每餐饭都用这些蔬菜来优待我们,象我区区一个来自农村的知青学员,哪里会有这种资格--餐餐都有肉吃?”

有人插嘴说道:”啊哟!你说得那么深沉!你一个农村来的知青嘛,你现在食堂用餐的待遇想必比在你农村当知青时的待遇要强得多了吧,你呆在农村还能指望着吃得上这么好的饭菜?你以为啥子人都可以随便在这里进餐吗?”他说完这番话眨一眨眼瞧着那位知青同学, 那知青同学还止不住地点头表示同意他说的这番话.好象他说的这番话能帮上了这位仁兄什么大忙似的.

尽管那时学生食堂供应我们的伙食不佳,但我们还是不会花很多的时间到校外的餐馆去用餐,作为一名离职不带薪学习来自铁路局的学员,虽然父母亲每月资助我三十元的生活费,为了顾及影响不搞特殊化,我也难得去校外餐馆用餐.

重庆夏天的气温平均高达30℃以上,气候十分炎热, 空气湿度较大,清早,太阳还未完全升起来的时候,已觉得有些酷热了.但随着太阳的上升,空气增加着灼热,吹着的风好象是流过来的热浪.热不可耐,在半夜以后温度当在摄氏三十度以上.宿舍内热得透不过气来,室内无电扇生风来增添一些凉意,要到室外去站在露天的走廊上,才能稍微感到有些凉爽,但等你乘凉一会后,又返回到室内,已经又不济事了.

自己流淌着汗的身体好象还散发不出热来,如果照着这样还呆在宿舍内,岂不是热得通宵达旦都不能安眠了吗?这实在是一件令我感到非常困惑的事情,此时,突然一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闪过,如获大赦.我把床上铺着的凉席卷起来,手抱着它,赶忙走出宿舍,前往邻近宿舍的教室走去,里面还没有住人, 教室这房间倒很大,是一个通敞间,课桌排成十几横列,约有五十张,但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屋里.

我感觉着这倒确实是一处临时过夜的好去处,我将一张张课桌拉过来拼接在一起权且当成一张床,将我带来的那张竹凉席铺在上面,虽无电风扇,勉强就寝,不在象睡在宿舍的床上那样热得不能安眠了. 就这样,我以沉睡在这间教室里的课桌上打发了一个极为炎热夏季的夜晚.但我必须次日清晨五时倾就得起床,因为同学们每天早晨六点多钟就要赶到教室来上早自习.

 第二天清晨五时倾,我准时起床,卷起竹凉席,将课桌拉回原处,然后一个人悄然离去.我离开了教室,只得又回到宿舍,把竹凉席铺在我的床上.同宿舍的两位室友已经起床了,他们正带上盥洗用品往室外走,到盥洗室去刷牙,洗脸.我一人留在房里准备上午上课时要用的教科书和笔记本.晨七时倾,腹中甚感饥饿了,我打算前往食堂用早餐

当时全校学生共用一个食堂进餐, 它就是我上面已经提及过的那个食堂.这食堂是一幢小型礼堂式的建筑,大门外面陈列着一座用水泥建造的长方形的洗碗糟,在此洗碗糟上,每隔一段距离固定安装着一个水笼头供同学们用餐后轮流在此清洗自己的餐具. 食堂内放置着一排排颜色幽暗的木板长凳和表面制作粗糙的餐桌供大家坐下用餐。

食堂大门外有一大片水泥铺设的空地,对面有一幢平房, 房屋前面的墙壁上敞开有一排卖饭菜的窗口,里面是厨房.这个学生食堂如一位苏俄作家的中篇小说中描写俺小时候曾在一部电影中见过的看上去就像一个劳工食堂似的.每天早晨7点钟的时候,我就跟着一群饥饿同学,随他们一道围聚在卖饭窗口关闭了的食堂周围等候着进餐.

当窗口一打开,我们呼喊着一拥而上。每人手拿着自己的搪瓷碗尽全力伸进窗口递交给师傅,再焦急万分地等待他从一个大白瓷盆里舀满满一汤勺菜肴倒进自己碗里,再从窗口里面递出来给自己. 大食堂每天供应我们的三餐饭是极其一般的, 价格对我来说是便宜的,它相当于当时国内一个普通工人半天的工资收入.


作为90后,80后的同学们,恐怕你们做梦也没想到当时我们在学生食堂吃的饭菜味道虽单调但并不象人们想象的那般糟糕.米,蔬菜,肉类均不是转基因的食品,全是绿色食品.中餐和晚餐是相同的:四两米的一碗米饭(当时只要有粮票已不限量供应米饭了),一勺辣味的时鲜蔬菜.

午餐,一周打两次牙祭,当时我们吃到的肉菜是莲花白菜炒几片五花肉,蒜苗炒几片五花肉,或者几片肥猪肉与大白菜混煮……. 大米色白,干燥,味正,无碎颗粒状的,不含杂物.不象供应北方大米那样,其中一些大米含有微小的砾石和煤粒,吃饭的时候还要学会仔细咀嚼,以避免损伤了自己的牙齿.我们学生食堂没配有粗粮.

在我们食堂就餐的同学中,很少见到有营养不良的状况发生, 他们通常每天吃肉不多,但隔一段时间吃肉,就会发现即使吃小一片肥肉,都觉得味道相当好吃.有时还有不少学生食堂就餐时有浪费粮食的情况发生. 有一天,我到食堂进午餐时, 我看到了一块黑板摆放在食堂中间的一张桌子上,在它前面摆放了几个啃了几口丢弃的馒头,及有意被倒掉了的一大碗米饭和半碗炒蔬菜.

食堂工作人员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一段批评很严厉的留言:”同学们,你们对厨房工人们缺乏阶级感情!每一粒粮食都是工人和农民用血汗换来的。同学们不尊重我们工人的劳动成果!更糟糕的是,同学们,你们正失去你们的阶级立场. 之前当你们还是工人,农民和士兵的时候, 你们绝不会浪费任何一粒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