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September 22, 2019

文革岁月-----工农兵学员生活回忆----( 81 )


文革岁月-----工农兵学员生活回忆----(  81 )

照片为西师校园及北碚城区的照片

 
 C:



我们分别足足两年了。你现在身体好吗?学校的生活过得惯吗?学习还顺利吧。几次想写信给你,但总抽不出来时间执笔写。随便写几句报平安及问候你的话,我觉得还是有写的必要。

待要写长时,而我所想写的话又太多。原本打算在我们班的同学们下兰州铁路局车辆段开展开门办学的学工活动满了一个月之后才给你写信,但我们的学工终竟提前了四五个礼拜。

这次到兰铁局车辆段学工以后,我接触一大批工人,技术员和工程师。我见到那些年长和年青的工人,他们的刻苦耐劳的工作作风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使我留心观察了一番那些长年工作在车辆检修车间,久蹲在铁道车辆底座下从事检修工作的普通工人们,他们长久在不为我们所注意的艰苦条件下工作着。

对于工作的选择,他们也绝不斤斤计较什麽兴趣,重活或轻活等等,只要于列车安全运行有利,自己能够胜任,任何工作他们都勇于承担。

我所认识的一个搞车辆检修工作的工人,一个高个子兰州人,有一天很感概说道:--“单调,枯燥乏味,真没有意思!”他皱眉,而且摇头了,“要是调我去搞技术工作多好呀!我会做得更好,工作兴趣也好得多!”

但他随后又释然笑着说:--“有什麽办法呢?自己没有念过大学,缺乏专业技术知识,怎么去胜任技术工作呢?如今咱们无论干什麽工作,好在一切都是为了社会主义建设!”

 C兄啊!这个工人的故事告诉我们是否念过大学对一个人的一生是何等的重要,它维系着我们生命的梦想,把我们科学研究的志愿现实化了。可以想象如果我们没有念大学将来就得象那个工人一样干累活。这一说来,我们就得珍惜眼下我们难得的学习机会了。

其实,就在我最近在车辆段学工的时候接触到的一批技术员,工程师当中,知识分子的进步也是很明显的。他们大多数是在国内的铁道学院和铁路技术学校毕业的,不用说他们都是有技能和技术职称的人。

但他们现在却在车间与工人们一同劳动,过着简朴的生活,吃着工厂食堂的简单的饭菜,有时还要加班加点干活没有加班费。---------

你们下工厂去学工的时间定妥没有?

此地的桃花正在盛开,春天是来临了。我们校园里鲜花怒放,姹紫嫣红。春意盎然。看见这满园春色,使我充满乡愁的心也时起动悸。

半月以来我一直在阅读马列主义著作《哲学笔记》,《国家与革命》,怕还要二个礼拜才能读完。我现在有一个愿望,我想把在学校所学的铁道车辆专业知识应用于今后的生产实践中。

明天是我们在车辆段学工的最后一天了,但我的学工总结文章还没有写。我一时想起两年前的十月我们俩人同时被单位推荐上大学告别同事们的情形,但我又想起你是学文科,我是学工科,有区别,我们将来要遵循哪里来,哪里去的毕业分配原则,当我们将来毕业后回到原单位,我们分配的工作终究不一样了。

我是停职留薪来上学的,这个月原单位发给我的工资久不见汇来,大约是已经停发了吧。想起在兰州的两年真是一场迷梦。---------

这封信是我们原单位的K君写给我的一封信的摘录,当年我们两人同时被原单位推荐上大学,他被推荐上兰州铁道学院车辆专业学习,而我被推荐上西师外语系英语专业学习,自一九七三年十月我门两人同时离开位于成都的原工作单位赴外地上学后就没有再见面了。

当时K君持单位上开具的一张铁路免票乘火车跑到离成都1000多公里外的兰州去上学,他最初来此便是打算努力适应当地的气候和生活。兰州的生活于他并非令他感到不容易适应的,只是不十分满意兰州冬天寒冷的气候。

他从前只是茫然地对于西北的生活和气候及自然环境怀着一种不甚了解的朦胧感觉----冬季寒冷,缺蔬菜,春天吹来的风经常扬起一大片沙尘,但对于来西北学习满怀着信心,如今更得着理性的光芒,而不是一味的感情用事了。

上述这些话对K君的评价是一点也没有夸张的。因为读了K君的这封来信,不仅使我认识K君近来思想之转变,而且使我知道了我们的工人和其后继者是具有怎样惊人的胆识和毅力在建设社会主义的。(世间上所污蔑为文革过激的左派其实才是极其真诚的社会建设者和服务大众者)

我读了K君的第一封来信,不仅使我增长了对有益于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有益于深化教育改革所开展的开门办学学工的认识,坚定了我对教改正确理论的信心,而同时所产生的另一个作用,便是使我对于开门办学怀抱了另外一种见解。
 
K君给我的第二封信上,他这样说过:我现在对于教育革命的开门办学的见解也全盘变了。这些觉悟便是使他生出了“一个维系着他生命梦想的把铁道车辆研究作为他终身追求的一项事业的想法。他想一方面像往常一样仍旧继续着自己的学习和生活,再从事一些生产实践活动。这就决定了他日后学习和工作将会是十分的忙碌的。

K君写给我的第二封信,内容如下:
C:
你好,你接到这封信的时候,大概不会觉得意外吧。似乎我在第一封信已经对你说过,那时我们全年级的同学正在兰铁局车辆段开展“开门办学的学工的活动。

这里果真是我们搞开门办学学工的好地方,我和我的同学们置身于这片得天独厚的地方,使一个属于现代化的铁道车辆检修工厂,与我们开展的学工活动发生了密切关系。这次学工活动,我们系的党总支刘书记和我们班的辅导员张老师也伴同我们前往。

在将来的一段时期,该车辆段将成为我们系上的一个“开门办学学工”的基地,因有了这个学工基地后,今后我们系上的同学就会源源不断地送到这里来开展学工活动。我若说,至此后,这个车辆段在我们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不为过吧?

就在我们和工人们,攻才技术员们同劳动,学习及生活一个月的时间后,我们都不能想到我们就要告别他们返回学校上课了,许多与工人们,工程技术人员一起度过的难忘美好的回忆会一直在我的脑海中沈浮着(或许一别若干年,或许永远不再见)。

在这学工结束,离别兰铁局车辆段的工人们和工程技术员们的前夕,我衷心祝福你身体健康,生活愉快,学习顺利。
K敬启。一九七五年五月X

阅读了K君这两封来信便使我觉悟出他已经把他生命的梦想完全寄托在终身研究铁道车辆的科学技术上了。

我想K君一方面仍旧继续过着自己的学习专业技术生活,而在另一方面积极从事生产实践活动。这,是决定了他日后的生活动向的。在当时K君对于上述这两者都还没有充分的把握的情况下,用如今的术语来讲,故尔仍只能称之为“理想”。没有想到临到他从铁道学院车辆专业毕业之际这“理想”的实现竟是非常的迅速。

我和K君自从一九七三年十月中旬离开了成都,我跑到重庆北碚西师度过了三年半的学习生活,他跑到兰州铁道学院度过了三年的学习生活。我住在西师的外语系教学大楼4楼上的一间相当宽敞的房子里面。从窗口看出去,可以眺望到学校运动场的景色。背后有一片树林,附近的一个花坛上种着好些花卉。

我跑到重庆北碚西师来学习外语的意趣,想起来起初是相当复杂的。我自己对于理工科本是很感趣味的人。无奈在当年推荐上大学时,我们单位只分配有两个专业可供选择,一是兰州铁道学院车辆专业;二是西南师院外语系英语专业。

当时我父母亲的思想都是很扑素的,他们以教师求知行合一的精神所感动,尽管他们的出发点是有些问题,但他们的“教书育人”那个主张,尽足以拯救一切因贫困失学,辍学的孩童。

因此他们极力主张我挑选西师外语系英语专业从事教育事业。我对于父母亲的景仰使我顺从了他们要我挑选西师外语系英语专业的愿望,我也准备毕业后当教师了。

西师外语系英语专业的李XX教授又是我所敬佩的一位学者,我听过他的《英美文学》《英语高级语法》《英美近现代诗歌》《英语写作》等的课程,相当地引起了我对于那些学问的向往。

我和李老师的个人接触也仅限于课堂上的一些互动,但他对于我的印象却颇象一位资深的语言学专家。高大而瘦削的他,在讲课时总是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同学们的,让他那颇有男人磁性的声音不疾不徐地流出。

《英美文学概要》是我们第二年所必修的科目,他在讲授这课程最后的二十分钟上曾经离开讲义说到自己年轻时候当学生的生活回忆上来。

他说:---“现时有些同学学习上喜欢好高骛远,不求在基础上搞扎实,一说起学英语诗歌,他们一上来就要说学莎士比亚。弥尔顿及华兹华斯的诗歌,就像一个人还未学会爬,就想学会跑路了,这怎么可能?

这多少是一些不切合实际的想法,那就等于是只讲修建高楼大厦而不谈基础设施的建设,这不仅违背了语言学习的精神,且于实际提高英语的水准也是毫无用处的。”

但李老师自己倒是一位循循渐进的语言学习者,已经养成了长年阅读基础英语的习惯,然而其英语水准也不见减衰。关于他这种情况的语言学上的根据,李老师没有说出,但他上面所说的那简单的几句话对于我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自己早就有志研究英美文学,很想以李老师为师,把自己的一生作为对于语言学习的奉献。但自己对于语言学的要求也早就醒悟了,就当时耳濡目染地所得到的一些关于语言学的理论知识,觉得有好些地方和中文语言学有甚深的姻缘。

我觉得一切为生产力至上的主义都不成其为问题,所可成为问题的只是我们执行的方针路线问题,今日的教育革命,和明日的教育革命。是不自觉地贪婪占得生活优先权的走资派特权阶层的梦魇。

-----今日的教育革命是我们现在走到革命征途上的教育革命,是我们文革先锋战士的呼号,是文革新生事物促起的喊叫,是文革战斗意志的咒文,是文革预期胜利的欢喜。

-------明日的教育革命:要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目标实现后才能实现。在社会主义实现后的那时,无产阶级教育革命的伟大推动者们得遂其自由全面的发展,那时社会一切阶级都没有了,那时人才能自由发挥其才能,生产才能以绝大多数人的利益为其对象发展,这才有真正的纯文艺出现。
在现在而谈纯文艺,是只有在年青人的春梦里,有钱人的饱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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