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June 20, 2015

当知青抽纸烟记事

我们队上的农民差不多没有不抽烟的人.他们是到了只要有烟抽,甚至连饭都可以不吃的程度了.这大抵是干农活的劳动阶级喜欢以饮酒抽烟的这种方式来麻醉自己的思想神经吧.到了歇息的时候,他们照例去抽烟去了. 为了拉人际关系,那时候我们知青普遍开始也学会抽上了纸烟,我也时常不顾馕中羞涩在衣服口袋里揣上了八分钱一包的经济牌香烟或者二角多钱一包的锦竹牌香烟,准备歇工或开会时散给那些嗜好抽烟的社员和生产队的干部们. 我们队上的社员抽烟嗜好颇有点奇怪, 香烟只要带有牌子陈列在商店里出售就值钱,香烟一定要成都卷烟厂出产,或者什邡卷烟厂出产的,不管烟价贵不贵,烟草质量差不差,就认定其烟味才算是纯正的. 对于嗜好抽烟社员的优待,大约就是能抽上自家自留地里栽种的烟叶,掩映在竹丛中的农家院落外面照例有一带院坝, 不是临着天井的那样的一块坝子,那就是农家用来晒稻谷,麦子,油菜籽和烟叶的地方,横长而纵窄. 每年翻晒采折下来的新鲜烟叶,就得抓住有太阳光的大好时机了,我们南方每年春夏二季绵延下来的梅雨季,老是阴天不容易开朗,有时会断断续续地下一个星期至十几天的雨,到了该晒烟叶的时候依然下着雨,而且是越下越大.我感觉着农人靠天吃食的不自由上来了,但同样是一样的下雨天对于晒烟叶的人是悲哀,对于农作物的收获到是大好的一件事. 每年川西坝子的雨水充沛,很少有干旱的情况发生,小麦和油菜籽都告丰收,稻谷也突破了纪录.二季或三季农作物的收成也有保障.不过靠生产队而吃着大锅饭的我们队上的一,二百人,当下在面临着米珠柴油贵的时节,收成不好便没有粮食糊口,的确着这也算得上是一大生存威胁了. 在咱们生产队的社员当中也是分等级的,好象有队长,会计,老的退伍志愿军人,转业军人,老贫下中农,就象乡村的义字堂和或者礼字堂的排辈,或更看得的重是其政治资历或成份罢了.象这样在人多聚集的场合向有等级身份的社员散纸烟,这在当时的农村算得上是最流行的风气. 而我又不是那种喜欢十处打锣九处在的人, 更何况也并非是那种非闹得逞才显威风的人.最初我们才下广汉农村生产队的时候,队上连一个杂货小卖部都没有,离我们生产队甚远一些路程的太平镇不便前行去买纸烟,只有到附近的距离我们生产队四,五里路远的高骈镇上有杂货店铺的地方去买,那时在高骈镇上杂货店铺出售的纸烟还多是一些中低档之类的:八分一包的经济牌纸烟,二角多钱一包的红或白芙蓉,二角多钱一包的锦竹,三角多钱一包的山茶花,再贵一点的有大前门和红塔山牌纸烟. 我那时甚至于连最劣质的纸烟也敢抽,以后竟连比经济牌纸烟质地还低劣的纸烟也敢抽.这儿不消说还包含着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社会经济的萧条和囊中羞涩.我差不多连绵不断地跑到镇上去买这些劣质的纸烟来抽. 那时省城卷烟厂,什邡卷烟厂生产的纸烟来到了我们镇上的杂货铺上以大众所能接受的价格出售,除了纸烟的销售之外,当时大多数农民们身上穿的还是地方工业生产的布料制成的毛蓝布大衫之类的衣服.但是隔不上多久乡下经济条件好的人身上穿着完全变了.洋缎,大呢,哔叽,天鹅绒,乃至的确凉开始穿在他们身上了. 一切的东西差不多都带着一种洋味.日用百货,轻工产品,农业机械生产品的大洪水流到了我们镇上,凭票出售的上海名牌产品永久,凤凰及天津的的飞鸽自行车也摆设在镇上的商店中向大众出售.省外大香烟公司生产的”中华”牌的纸烟也开始惠顾到我们镇上的商店里来了. 纸烟这种东西对于提精神很有效的,你要抽一两口就行了.我喜欢把纸烟散给农民,再帮他把纸烟点燃,同时我自己也点燃一根纸烟,一面抽着纸烟一面对他说.你的纸烟的烟味很好闻,靠着这样的话题开始”摆龙门阵”,那真是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境地.在解决温饱问题后知青及农民也普遍嗜好抽烟了,他们所一心追求的便是这种抽香烟的神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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