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August 9, 2015

岁月如歌-------广汉知青生活回忆( 29 ) ----1

岁月如歌-------广汉知青生活回忆( 29 ) ----1 这时队长终于忍不住了对刚才发表意见的那位老乡说道. ---------“易老表,你说的这番话让人听起来也未免太不尽人情了吧,这也算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谈话!你怕是有意识地把那位女社员想成是那种不能干农活,爱自吹自擂的人吧. 于是乎,我感到你的主观主义看问题的倾向便一天一天地显著发展起来. 我们生活在当今新中国的社会主义的文明时代竟然还要这么歧视妇女!--------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就好像你还生活在旧社会一般,看问题的观点,方法与常人比较起来差不多便有天渊的悬殊了. 在此我再重申一下,还是重复那句老话-----所有在会上发表意见的老乡不管他讲得对还是错,重要的是他能开诚布公地讲出来就算数,假如讲错了,我们也能原谅他,比如,易老表刚才发话把事情就挑明了说,他发言中提到的一些事实,我们也考查了.但我们却又找不出对那位女社员有什么公平的证据出来,否决她一个工分不该评10分. 一旦某人说错了一些话,那么他全盘的发言就遭到抨击便什么都通不过去了. 我发现了这个现象之后也是觉得不妥的.想到我们古人都奉行’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这样的古训,难道我们还不如我们古人吗?大家不要一方面称赞那些男女平等,同工同酬的原则,另一方面却又极竭力要把我们妇女贬得更低.此话说得满堂的人都笑起来了. -----“是的,易老表的思想太落后了! 他的思想已跟不上形势的发展了!他的思想还停留在解放前的水平.我们应当坚持男女平等,男女同工同酬评工分的原则!”屋子内有的人同声的叫喊起来了. ---------“思想太顽固了!-------还在坚持旧思想!-----那还有在这新社会的文明时代还要歧视妇女嘞!--------思想太落伍了, 绝不容忍轻视我们妇女的能力!---------“会场上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乱七八糟地吵作一团,正在这时,刚才那位还在哭泣,很感伤的妇女对着易老表说:-------“啊,你这个人本身心地就不善良,愿人穷,恨人富,头脑中还顽固不化地坚持男尊女卑的封建主义的思想,而且还缺乏互相帮助,关爱之心,你性格阴沉,脾气也不好.” -------“哎喲,请大家为我说一句公道话我是她所说的那号人吗?如果我不澄清事实,还屈服于她的慷慨陈词之下,这岂不是自己承认是徇私,并且证明她所妄加指责我的说法是事实吗?”---易老表忿忿不平地说道. 随即会场里便有人为这位易老表, 表不平地叹息说:------”她除了拼命为自己争工分,想多分钱,多分粮之外,她还能做什么呢?”易老表听到他讲的这番话后,本来还想为自己辩护几句,但他看见这种阵势,便只好打消了这种念头. 易老表拂然地站起来准备悄悄地朝会场外走去.当时便想退出会场回家睡觉去了,他气愤地表示,他实在接受不了这种群起而攻之的发言方式,她这样一闹便把一屋子来开会的人都鼓动起来了,大家都跟着她一起起哄瞎闹. 易老表转身就朝会场外面走去.有一个老乡跟着他走.走到门口时,那人走上前去挽留他, 易老表终于被他挽留住了,老易仔细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要把会开完才回家.便又返回去在原座位上坐了下来.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一只叶子烟杆,再从烟袋中挑选出一匹又长又粗,颜色又好的叶子烟,将裹好的叶子烟插入烟斗中.便翘起二郎腿吃起叶子烟来.这样一来,他刚才讲的那番针对那位女士的发言便作了罢论. 在会上,对易老发表的一些主张, 我感觉还是讲得有些道理的.只不过是他不该于大众广庭之下发表那番咄咄逼人的谈话,因为这样一来就可能使那位女士听后感到大受屈辱,打击了她的竞争心,向上心了. 不过,在我看来,易老表的这样的发言,表面上看来显得有些简单粗暴的,但却不是怯懦的,而是一种愿意承担责任的表现。 由此看来, 易老表还算不错,至少他没说假话. 人们可以依据自己的见解对易老的一些说法提出批评,但是不应抹煞易老表所关注到的一些妇女所面临的实际问题 ...当然由易老表见解也确实可以引导出一个易于引起人们关注的问题,便是如何保障妇女权益的问题. 自新中国成立之初,就把男女平等作为制定我国宪法和各项法律政策的一项基本原则 .... 我国宪法和相关法律规定,男女两性在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和家庭生活等 ... 以实现法律上的男女平等为 ... 制度”,男女享有平等权力。 中央人民政府于1954年制定的第一部宪法就明确规定“男女平等”,将男女平等的理念以法律的形式确立。随着婚姻法、选举法、继承法等全国范围内法律条文的制定和宣传, ... 上的妇女平等,开始向事实上的男女平等转变,从被解放向要解放转变。 自这套宪法在全国颁布实施之日起, 男女平等,男女同工不同酬的理念就在我们农村干部,社员的头脑中牢固地树立了起来,我算成为了一名男女平等观念的拥护者.虽然仍有极少数的群众对此的认识仍然不清楚和我持有不同看法,但我相信他们所持有的这种落后的思想观念最终会转变过来的. 不过我们的目的只是尽力要向这些群众进行宣传教育,让他们真心实意地从思想上转变过来拥护认同这一观念.如果我们除了死咬着他们的错误不放,而又对帮助他们思想转变所采取的这一切措施又完全流于形式,于是乎无意识地就会让这种不良的轻视妇女的倾向一天一天地显著起来. 当时实施所谓的男女社员平等,同工同酬我感觉得这只是理论上的一种说法而已,实际上男女社员间同工不同酬,一个劳动日工分值不一样的状况差不多是存在的.这恐怕不单是在我们生产队存在,在其它地方怕也是广泛存在着的吧.估计当时女社员的年收入比类似年龄的男社员少大约10%----20%,亦即她们年收入仅相当于男社员的90%----80%. 农村本来已经存在有歧视女性的观念,又加以存在有男女之间体能的差异,男的身体比女的更强壮,干活的力气更大,而女社员平时要在做家务事,照顾小孩,长辈,病人等,这不免又要耽误她们出工时间,减少她们的工分值.当女社员怀孕生小孩后还要呆在家里一段时间不能出工.考虑到这诸多因素,自然女社员的一般工分评得就低于男社员了. 这时候, 那位曾遭易老表指责的女社员很得意地吹嘘自己说:----“在当今人际关系这么复杂的社会中怎么没有人象我那样甘愿不计名利地去关心别人而又不图回报(与我相比难道有的人对此就没有一点内疚感)? --------“大家都看得出包括我在内的大多数社员,我们是如何讨厌那些贪便宜,混日子,出工不出力的人(为此我看那些贪便宜,混日子的人此刻未必敢在此场合站出来为自己说几句公道话, 你们就这么放弃了,竟然连在此说话的这么一点点勇气都没有吗?恐怕你们也表现得太过胆小怯懦了吧). 而今我倒是愿意看见有人会站出来在此现身地给自己讨一个说法嘞(她随即便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然而我鄙视那些不管在任何时候,任何场所全靠翻别人的一些老帐出来取笑别人的人,他们的这种做法并不会使我感觉到难堪的。” 她继续说:------“每天,我不得不应付各类繁杂的农活和家务事,还要处理一些不顺心问题。你们知道吗?我生活得也不容易.原来你们这些愤世嫉俗者说的那些抱怨我的话大部分都是没有什么依据的.” -------哎喲!易老表感到心情很沮丧地反驳她说道:-----“请大家为我说一句公道话我是她所见说的那种人吗?他的这番话并未引起人们多少积极的反应. 人的名誉,这在当时的人看来,好象比命还要贵重一点.但事实上也并不见得是那样. 从来村里人一辈子主要从事的就是干农活,每逢赶场天带一些农副产品到镇上去贩卖,这些都不是什么有利可图的生意, 如干些投机倒把扰乱市场的勾当,这倒可以为自己谋取得一些实惠. 为此便可把自己名誉都置之度外吗?尤其是村里的一部分青年人把原生产队长老王所视为豪杰的,在四清运动中,他因四不清的问题被撤消了生产队长职务,事情发生了以后,他就默默无闻成了一名普普通通的社员了,平时还要在群众的监督之下老老实实的干活. 我们生产队不大,老王薄有的文名已经在我们本地这一带农村早已噪于遐尔,又加之他以前曾担任过我们生产队的队长,他一站起来发言,在参会的社员当中便引起了一个很大的激动. 他的一个胞弟那时也在我们生产队上务农,他当队长时他的胞弟尚年幼,由他以往所拥有的知名度,无论他引领他的胞弟去到乡村里何处走访的时候,不少的乡亲都会围拢来簇拥着他们,表示着对他的无上的敬慕之意. 那时他在乡亲们的心目中就好象是一个显赫一时的大人物似的.我只是一个外乡客而已,受教育程度和生活环境都是和他们有所不同的,好象这在无形之中使自己多增添了一层优越感. 60年代席卷神州大地的四清运动,持续时间达4年之久,而老王的人生就在这场“四清”运动之后却发生了巨大的转折. 他因四不清.投机倒把等等问题,被撤消了生产队长职务 1963年底中共中央发出了23点指示强调阶级斗争的持续性并警告党内有的人正在走资本主义道路。毛泽东呼吁开展一场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再教育那些曾犯过错误的人们,并号召大家要提高对社会主义农业集体化的重要意义和有利之处的认识。 有人称这个会引起矛盾冲突的解决“四清”运动问题的23点指示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运动的发展,但尽管有分歧共产党仍于1962---1966年设法发起了一场“四清”运动。这场运动要求每个生产队清账目、清工分、清仓库、清组织,清理其它的集体财产的遭侵占的情况和清除生产队干部偏袒性地私自给社员加工分的做法。 为了确保这场运动能有效地发展,上级领导同意就像在土地改革运动时期曾向农村派遣过工作队那样,这次也从外面向各生产队派遣工作队。当地干部必须通过“群众大批判”这一关,否则就被视为已经丧失了自己的阶级立场。 “四清”运动从一个县到一个县依次地逐步展开,一直到1966年的年中“四清”运动才深入广汉县全面展开. 王队长解放前曾是一个做季节工的少年农民,他身体强壮而又显得灵活。他那机警的眼神,生动的谈话则揭示了他的幽默和机智,他留给人们的这些印象让他受到村里的每个人的赞许.尽管他是一位天生的领导者,但他的充满好奇心的矛盾心理使他乐意为村民们服务但又不愿意出来当领导。 他受到新生的和现代化中国的发展前景的激励,为了替他的生产队的社员谋取更好的福利,他坚定不移努力带领大家去改变他们农村的贫穷落后面貌,但他还仍依赖于许多过去封建时代遗留下来的与新时代格格不入的旧思想和做法,而这些旧事物将断送他所面临的这样的一个与过去完全不同的新农村的发展良好前景。 他早年受他的祖父的影响最深。他的祖父是做铁匠的而且还曾是一个拥有超过100亩土地(一亩等于六分之一英亩)地主的成功的农民,自从王的祖父开始抽起了鸦片烟之后,他失去了他的大部分财产。后来他祖父靠自己袍哥身份---一个解放前曾流行于四川农村秘密帮会组织,他设法在一座寺庙里花钱谋到了一份差事,成为了一名和尚。 王的祖母和她的孩子们,最终和他们的孙辈们一起住在离这座寺庙不远处的一间小茅草屋里,正是在这里,年轻的王把他的大部分青春年华消磨在放牧一头水牛上,他常常听寺庙的和尚讲唐,宋朝的精彩故事,并通过听这些故事来观察和认识世界。 在上个世纪40年代初,当时还是一个学童的老王去了一所私人办的学校上学,但那时他没有什么学习体验。1950年他十五岁,一天晚上老王患病的祖父把老王叫到他的床前,郑重其事地把他们家族谱书和祖先的牌匾托付交给他,并要求他担当起本家族的未来族长的重任;这是一个重大的委托,在这种情况下,他毫无疑义或毫无担心地接受了这一重托。 在随后的几年中老王成长迅速。当新中国革命的浪潮席卷他们村庄的时候,他活跃在革命运动中,尽管他的祖父存在有旧社会的历史问题,还与黑社会有可疑的联系,最终他还是被吸收加入了共产党。虽然他在村里拥有这种有利的政治地位,但是仍未帮助他从所遭受到家庭的不幸的悲剧中拯救出来: 王的父亲在上个世纪50年代末的公社化运动的三年困难时期死于营养不良,而他的两个姐妹也遭受到了非正常死亡。王说,-----“我的大姐,十八岁嫁给一个住在山区的男子,她受到丈夫一家人的残酷虐待,后离奇死亡。 “由于这家人很有钱,我们不敢去法院告他们” , “我们害怕遇见到偏袒他们那一家人的官员。1964年我的 妹妹在与她的丈夫发生一场激烈争吵之后,她跳进红旗渠溺水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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