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August 29, 2020

文革岁月----工农兵学员生活回忆---(120)

 



文革岁月----工农兵学员生活回忆---120

 

照片为西南师院校园及北碚城区的照片   摄影:清衣江

位于平坝上的毗邻我们‘开门办学’的那个农村中学的小镇的冬天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冬天里,天常是被一派灰白色的厚云遮住,从早至晚,从今天至明天,老是一个样;有点冷风,不算很大,万没有将这黯淡的云层略为撕开一点的力量。

 

小镇外的田野上,小春既未长出,是冬水田里,便蓄着水,从远处望去,除了栽着油菜的田野外,便是一方块一方快,倒映着天上的云彩,好像陂塘似的水田。

 

不过生长着的绿树是很多的,小镇外的每个村庄都是被绿树与各种竹子掩映着,隔不多远便是掩映在绿树和竹林绿叶丛中的村落。若在春夏,这些村落便成为万顷绿波中的苍螺小岛。

 

当然,戴老师总是抱着一股极大的热情仔细研读我们的新编英语教材,但是这绝不是说他想以此作为什麽手段来想达到自己的甚麽目的,他只是想以此来提高自己的英语学习水平而已。因此他的研读热情也没有受到什麽影响而消减。

 

 而当他感觉到无法提升自己的研究深度,只能通过在他的参考书中增加一些有关书籍来扩大自己的研究范围时,意识到这一点后他放慢了自己的研究速度,而变得十分谨慎地选择有关的一些书籍来阅读了。

 

 几年前,在无任何人的指导下,他曾怀着一种梦想开始了一项雄心勃勃的颇具眼光的读书计划:对简·奥斯丁的整个经典著作仔细阅读之后再写出评论,这一系列书评将贯穿这位英国作家的整个著作全集,一次仅阅读一部小说,然后再对这部小说写书评。他说了绝对尽可能在撰写这部小说的书评时要将自己想阐述的观点都写进去。

 

 

他对简·奥斯丁的小说阅读后撰写的评论应该是详尽无遗的,从每一个可以想象得到的角度来审视评论简·奥斯丁小说,包括从历史,传记,修辞学,神话,弗洛伊德学说,荣格学说,存在主义,马克思主义,结构主义,基督教法律,伦理学,权威的解释,语言学,现象学,典型杰出人物的解说,凡是你能想象得到的,你 都可以说出来; 这样一来,当每篇评论都写出来之后,再评论这本小说就将无话可讲的了。

 

 

 

“原来简·奥斯丁小说的评论还可以像戴老师这样写,”有的同学读完他的书评后不禁感概地说道:“简·奥斯丁怎麽成了语言垃圾的制造者呢?怎麽又叫着写悲剧小说的大师呢?”------这两个问题恐怕也是书评家今后需要用来研究考证的材料。

 

如果胆大一点的也可以说简·奥斯丁是一位写喜剧的大师,维多利亚时代在英国历史上还是浪漫主义文艺创作的时代呢。不消说把话锋一掉转来,还可以论定简·奥斯丁是维多利亚时代写悲剧和喜剧的作家了。

 

正如戴老师经常要尽可能耐心地向同学们解释那样,练习写作简·奥斯丁小说书评的目的不是要促使其他人欣赏和真正理解简·奥斯丁,更不是为了表扬小说家本人,而是要最终制止这位小说家别在小说主题上再制造更多的垃圾语言了。

 

 

 

 

戴老师对简·奥斯丁小说阅读后写的评论表现他对简氏的许多小说中的主人公的看法,他很想在现实世界里就此做一番比较研究,但又时常怀疑,担心自己最终被引到虚无世界里去了。

 

他写书评的目的不仅是为今后编写教材提供素材,而且也是为教师们今后的课堂教学提供一些参考资料,他查寻一些学者写的简·奥斯丁小说的书评后发现,他原本打算准备写的书评已经有人先于他之前就写出来了,如果他再接着重复写,那麽很有可能是做无效的工作了。

 

戴老师常常想假如写书评能够就和同学们写作文一样,每天都能写得四五千字时,那他每个月也可以写出若干篇书评出来了。无如要写书评决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而他的笔尤其是很慢的。他用的每一个字虽不必如象那些大师一样经典,但他每写好一篇,至少总要修改四五次。

 

能够写好一篇书评已经不容易了,写好之后还要经过几次反反复复推敲和修改,即便是再粗糙的雕塑经过这样反复地雕琢之后,怕也是变得栩栩如生了。

 

就是他写的简氏每一部小说的书评,虽然只有八九千,一万字的光景,但他为它所花费了的时间,前后怕有一周的时间。----但是也好,一周的劳动换得练习写作的乐趣来,书评既可以用作编写教材的素材,也可以用作教学的参考资料,同时也能将书评手稿汇编成册,再油印装订成小册子发送到每个同学和老师们手中,真是做了一件莫大的好事。这不仅是一举两得的事情,还是一举三得四得五六得的好事呢。

 

 

他的书评受到校内一些人的冷落,他们年级有的教师对他写书评好像还颇有些微词,虽然他们对此却仍然保持沉默的态度,不发表自己的任何观点。他越是见人沉默,却越令他感到不安;见沉默的人越多,使他不安的程度便越见加甚。

 

------特别是他被别人冠上“不务正业之人” 的雅号之后,在前所未有的舆论压力下,他的垂头丧气之窘态便渐渐地显露出来了,他在一般打稿纸的白纸上写出一些成语来慰籍自己。

 

在用自己菲薄的薪水购买的白纸上用清淡的墨水潦草地写些故为安慰自己的句子,张贴在卧室墙壁的四处,怎麽也好像自己触碰到了自己柔软的痛处,自己给自己增添不愉快的情绪似的。这使自己已经冷落了的写作热情越见惨淡了下去。

 

戴老师写简·奥斯丁小说的书评暂告一段落之后,但他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反而接下来更是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投入到写书评的爱好当中去。表面上尽管校园里读书学习的气氛显得有些冷淡了,但戴老师这类勤奋好学的年轻教师对读书学习还是充满了热情的。

 

他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校图书资料室查寻资料,有时他们还就某一学术问题展开热烈讨论。而这时这间图书资料室倒是变得热闹绝顶的了。他们除了在这间资料室查寻资料外,他们还云集在这个地方仔细研讨学术问题。

 

这些热爱学习的青年教师的显明的标志就是课后常坐在这里读书,所以这儿也就特别是他们喜欢呆的地方了。

 

在这间不太宽敞的图书资料室里面纵列着四排书架,每排书架上摆满了书籍,要来这里借阅书籍或查寻资料的老师和同学都不得不穿过这每两排书架之间的通道走到服务台去办理借阅手续。

 

虽然这些摆放在室内的书架并不妨碍观噡,但对于喜欢读书的戴老师这类的年轻人甚至还具有相当大的吸引作用的。因为只要书架上整齐摆放的书籍还在那里,这些好学青年便知道对他们求知欲望的满足就还会起着一种相当大的稳定作用的。大概校图书资料室所呈现出这种安宁,祥和,很浓的热爱读书的风气是可以一直延续下去的。

 

但今天出现的情况也谈不上是例外的,图书室内围坐在一张大的长方形的阅览桌两边的,只有四个人。戴老师照例把一本简·奥斯丁小说摊开准备仔细阅读后写书评时,坐在他旁边的年轻的丁老师说,今天人太少了,读起书来都不起劲,如果罗老师来凑个数就太好了。罗老师文化水平高,气量也大,风度高雅,人又有趣,同任何人都说得拢。

 

可是这会儿罗老师也同小马,老刘一道下乡去走访同学家长去了。这也是常有的事。丁老师遂自己把戴老师的茶杯拿过来,掺满开水后递到他的面前,并示意他喝。

 

“小丁,你说罗老师现在能到我们这来就好了,你有啥事想同他商量,是啥要紧事吗?”戴说。

 

 

“在我好像并非要紧的,我硬想不出有什麽要紧事与他商量,你的心思倒是很细腻啊!观察事情很仔细的…………‘’

 

“难怪每次见你一旦有罗老师在场就喜笑颜开的,活像遇见你的一位好朋友似的,老实说出来看看,如其为友情的事,那我们就更好理解了。“

 

唉!倒无关友情!说起来很简单,就是罗老师与大家都合得来,谈吐不俗,是一位有学识的人。你把这件事说得如此复杂而糟糕,这事真把我急坏了!”

 

“我默倒是啥了不起的大事,你这说我心里就明白了。“

 

戴老师把放在身旁的茶杯端起来喝了一口,毫不在意地说:“这点小事,也值得去如此费心思!年青人的友情是美好的,既然是已经点燃了,就让它去吧,好在这事也不是甚麽坏事情!…………”。

 

罗老师是这所中学教初三的数学老师。从1964年高中毕业到现在,已经有十一年的光景。在任何一个文革前高中毕业生眼里看来,他的际遇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

 

1964年他高考落榜了,而尔后只是凭着自己高中三年学习掌握的扎实的基础知识,仅仅受了几个月的培训,便被分配到这所农村中学当教师,先在初三年级当了一年的试用数学老师,遂转正到现在的这一教职。

 

他在文革中尚未受到过什麽冲击。他舍弃求名正途,而寄情于平凡中做出不平凡事的打算,和戴,丁老师等因而才成了同心之交。他的群众关系好,社交才能极优,喜欢学习英语,会唱歌跳舞,也会拉京二胡。会作诗,还会下围棋,算得上是一个性格开朗,乐观,充满朝气的年轻人。

 

戴老师有时想在写完简·奥斯丁小说书评之后,继续对那些与创作《浮士德》剧的德国诗人歌德属于同一时代的著名的英国小说家,诗人和戏剧家的著作做同样的书评工作,这个想法使他深感满意。

 

有学者预测也许未来使用计算机和由训练有素的研究生团队进行文学评论的研究工作之后,不可避免地将缩小英国文学的可自由发表评论的范围,由此在这一整个研究领域内弥漫着悲观沮丧的情绪,使他们的很多在这一领域从事研究工作的同事变得多余:期刊杂志将无人问津,一些著名大学的英语系将像荒凉幽灵似的鬼城一样遭遗弃…………

 

 

 

Friday, August 21, 2020

苏俄时期汉学家阿克列谢耶夫与天津杨柳青年画(ZT)

 



苏俄时期汉学家阿克列谢耶夫与天津杨柳青年画(ZT

 

俄苏时期最著名的东方学家、现代俄国汉学奠基人阿列克谢夫院士的创作道路。阿列克谢耶夫(1881-1951)在俄国汉学界首次提出中国文明是世界文化进程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著作利用了阿列克谢耶夫的大量文献和自传,揭开阿列克谢耶夫为真正意义上的中国研究而进行斗争的历程。1926年苏联科学院院士。长期主持苏联东方学研究所中国研究室,是苏联这一领域的领军人物,被中国学者郭沫若称之为阿翰林(以上摘自百度百科)

 

 

1907530日,圣彼得堡著名的汉学家阿克列谢耶夫乘火车由北京抵达天津。随后,乘船顺大运河南下,到达古镇杨柳青,开始他的“年画之旅”。后来,阿克列谢耶夫根据此次经历写就的《1907年中国纪行》,成为国际汉学界的一部名作。正是这本书向我们展现了一个1907年的杨柳青镇,以及那时年画的繁荣景象。当时的杨柳青,画工就有6000人,每年可生产2000种年画!阿氏在《1907年中国纪行》中专门写到杨柳青年画:“说实在的,我不知道世界上哪一个民族能像中国人民一样用如此朴实无华的图画充分地表现自己。这里描绘了他们多彩的生活,神奇的世界,有讲述传说,寓言,神话的;有进行道德教育,针砭时事的;有漫画,桃符,画迷;还有张灯结彩和披红挂绿的年画。”这样多如花似锦的年画深深吸引了阿克列谢耶夫,他当场大量购买。其时的木版年画十分廉价,即便是一张“贡尖”(当年杨柳青人对专门贡给皇宫的年画的称呼),也不过三分钱。By尹婕)

 

跟随阿克列谢耶夫的指引,冯骥才走进圣彼得堡,见到了几百幅珍藏的杨柳青年画,这让冯骥才惊叹不已。它们历经百年,犹然如新,画面鲜活,人物繁多,色彩华美,有些画上还有数百字的题跋,可见当时杨柳青年画在艺术上已到达了登峰造极的程度。(By尹婕)

 

根据统计,阿克列谢耶夫收藏的中国年画达4000幅,其中包括大量绝版作品,如今全部保存在俄罗斯圣彼得堡冬宫博物馆里,而这批年画是天津艺术博物馆的收藏所无法相比的!阿克列谢耶夫到达杨柳青镇的时候,正是中国木版年画的辉煌时代,不仅品种浩繁,而且制作精美。阿克列谢耶夫当年的个人行为为我们保存了一笔极为珍贵的文化遗产。(By尹婕)

 

  

阿克列谢耶夫对中国年画的兴趣,源于一位俄国植物学家科马罗夫。科马罗夫于1896年和1897年两次到中国东北采集植物。他对中国百姓的生活风俗产生浓郁的兴趣,喜爱上了充满生活意趣的年画。那时东北各地所销售的年画大都来自杨柳青,科马罗夫收集的300幅年画中绝大部分出自天津人的手笔。

  

一年后,科马罗夫在圣彼得堡俄国地理学会举办了一次展览,展出这些来自中国的民间艺术品。阿克列谢耶夫被迷住了,决心破译中国年画深邃而神秘的文化内涵。1906年秋季他到达北京,马上开始动手收集中国民间木版年画。转年,他结识了法国汉学家沙畹,两人于1907530日乘火车由北京抵天津。他们在老龙头车站下车,然后租船顺大运河南下,第一站便是古镇杨柳青。阿克列谢耶夫买了上千幅年画,当时木版年画极其廉价,一张不过两三分钱。这批年画被阿克列谢耶夫带回俄罗斯,如今大部分保存在俄罗斯冬宫博物馆里。

  

1959年,杨柳青画店并入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胶印画对外称德裕公画庄,木版水印画对外称荣宝斋20世纪50年代末至60年代初期,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在郭钧主持下,创作出一批反映现实生活、形式新颖的杨柳青年画,较突出的作品有张鸾的《五子爱清洁》和《三打白骨精》,张锡武的《淀上渔歌》,邵文锦的《春风十里桃花香》,沈大慈的《棉花姑娘》,步万方的《四季花开》,何国华的《赶集归来》,那启明的《金粟碧波》等。邵文锦创作的《山鹊山鹊别处啼》成为现代杨柳青年画的代表作之一,被中国美术馆永远收藏。

  

文化大革命期间,画店改名为天津东方红画店。这一时期,杨柳青年画改为胶版印刷,传统工艺濒临绝迹。直到1974年,天津杨柳青画店名称才被恢复,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抽调美术专业人员到杨柳青画店成立创作编辑室。一方面组织年画的编辑出版工作,一方面继续创作反映现实生活的新杨柳青年画。创作人员先后到陕西户县学习农民画,到东北地区和天津郊县体验生活。

  

毕业于天津美术学院,曾在杨柳青画社创作室工作的钟进平回忆说:历史上杨柳青年画的各个画庄每年都要出新稿,而且绝不互相抄袭,各家都靠丰富的品种、不同的风格、精美的制作走自己的路,用实力赢得市场。我见过的历代杨柳青年画有2500多种,题材丰富,有历史故事、神话故事、戏剧、娃娃、仕女、节俗时令等;体裁多样,有中堂、门画、斗方、窗旁画等;风格各异,有粗活、细活、木版套印、木版套印加彩绘等。过春节时,家中贴上年画,立刻就充满了年气、喜气、吉祥之气。

  

提到杨柳青年画,不得不提一个人,那就是著名作家、民间文化的保护者冯骥才。他写过一篇《南乡文化记》,南乡有36个村庄,这36个村庄基本家家会点染,户户善丹青。那个地区基本上是口传心授,婆婆领着媳妇,一家人都在炕上画年画,当时有一百多家画店。他曾经带着一个小组,把36个村子排查了一遍,找到了4个艺人,82岁姓杨的艺人,早就不画了,每年把老版拿出来,刷上一二百张,送给邻居,就是为了过把瘾;80岁的老艺人从2000年开始不做了,也没有传人;67岁的那个艺人现在已经住上洋楼,他的手绘五大仙画得很好,但现在改画国画了;最后一个是画缸鱼的,叫王学勤,基本上是杨柳青镇农耕形态的民间年画。而今,杨柳青镇里只有霍家一家仍然是真正的、正宗的传承的艺人。

  

霍庆有是杨柳青年画世家的第六代传人,从20世纪80年代起,他利用近30年的时间苦心钻研勾线、刻板、刷画裱等传统技艺,掌握了全套杨柳青年画工艺,是目前惟一全部掌握勾、刻、印、画、裱技法的艺人。如今,玉成号画庄已建成家庭博物馆,成为吸引中外游客的人文景点。200765日,经国家文化部确定,霍庆顺、霍庆有、冯庆矩和王文达为杨柳青年画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并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226名代表性传承人名单。

  

冯骥才说,中国没有任何一种民间艺术,包括剪纸、皮影在内,像年画这么全面地反映农耕时期的人的生活理想,它不仅是生活,也包括宗教、民间崇拜。年画在中国年文化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意义,它使过年变得可视,在那个没有电视的时代,年画基本上就是墙上的电视。以在中国年俗的艺术品和文化里面,年画应该是排第一位的。

  

尽管随着时代的变迁,年画这种艺术形式在年轻人的心目中逐渐被高科技、现代化、炫人眼球的多媒体所取代,但作为一种纯手工的民间文化遗产,年画也正在成为更为珍贵的艺术。珍视年画,传承下去,留给后人的,将是更加宝贵的财富。

 

 

By  何玉

 

 

Tuesday, August 18, 2020

文革岁月----工农兵学员生活回忆---(119)

 


文革岁月----工农兵学员生活回忆---119

 

照片为西南师院校园及北碚城区的照片   摄影:清衣江


 

毗邻我们‘开门办学’的那个农村中学的小镇,它的春天的景象是可以想象得出来的,那时,镇外枯黄的原野变绿了。新绿的叶子在枯枝上长出来。温暖的阳光普照着大地,鸟儿歌唱飞翔越过小镇上空。

 

小镇的街道两旁鲜花开放着,红的花,白的花,紫的花。夜晚小镇上空的星闪耀着,红的星,黄的星,白的星。蔚蓝的天,自由的风,同学们的梦一般美丽的爱情。太阳从树梢,从小镇的屋顶慢慢地爬下来,花在小镇许多人家的院落里开着。

 

夕阳西下时,小镇的街道路面上躺着树叶的影子。人们在小镇曲折的街道上走。小孩在木栅门里笑。一个身材苗条的妇女从街的转角处闪过来,又在一条狭小的巷子里消失了,她那阿娜多姿似的身影像隐藏在黄昏的暮色里一样。

 

戴老师在讲授新编英语教材的观摩课时,很流利地,很清脆地说着,真好象小鸟儿在校园花丛里清啭的一样讲得头头是道,委婉动听把同学们和来听课的老师们说得点头称赞不已了。

 

当他看见同学们,校领导和老师们穿着的很平常的服装出席观摩课时,他看见教室里没有很眩目的陈设,逼得他怎麽也不得不把他自己生活境况来比较一下。

 

他自己的穿着,不是在给同学们上课的庄重场合,不是时常有同事埋怨他说如果只看他的穿着就会把他当成农民看待了吗?他除了一两件讲课时穿的好一些的衣裳外,平常的穿着只是和干活的社员穿的差不多,这怎么能够和他的教师的雅号相提并论呢?

 

这学堂的学风还称得上是朴素的,------其实还是问题,---这儿的同学们和老师们就算不作践我的穿着如何寒酸,---其实还是问题,我们的一些思想道德不良的人儿怎麽可以置放在这种穿着华丽与朴素的悬殊之下,使他们不意识着我穿着的不体面呢!这是罪过,罪过!...... ... ...

 

但是那个时候,假如就算我穿着不华丽,穿着很简朴,倒也没有甚麽人嘲笑我,说不定在今天这就要算是一桩丢人的大事了。

 

当戴老师正在这样触景生情浮想联翩的时候,课堂上一位女生拿来一支纤巧的自来水笔,在一张粗糙的颜色发黑的再生纸上写下了她想提问的问题:

 

------“戴老师请你解释一下文学与生活之间的关系到底是如何的?”她托坐在她前面的一位同学将这张纸条转交到戴老师手中。戴接到这张纸条后仓猝浏览一遍问题竟回答如下:

 

在我看来,文学与生活之所以遭到人们误解的根源都是他们把文学与生活之间的关系天真地搞混淆了。 生活是透明的,文学是不透明的。 生活是开放的,文学是一个封闭的系统。 生命由若干个事物组成,而文学由文字组成的。

 

生活就是它的本来面目的展示:如果您担心飞机坠毁,那是因为你害怕死亡,如果您想让一个女孩上床跟你睡觉,那是关于性欲的问题。

 

文学从来不是关于它似乎是什么就是什麽,文学从来都不是关于它的本来面目的真实的展示,尽管就小说而言,需要相当大的才智和感知力来破解现实生活中的幻觉,这就是为什么一个作家总是从专业角度被吸引到写作这种类型小说的原因.

 

(即使最愚蠢的评论家也理解到, 哈姆雷特(Hamlet)既不是描写那个家伙如何杀死他的叔叔,也不是那个古代水手(Ancient Mariner)如何虐待动物的问题,但是令人惊讶的是,有很多人认为简·奥斯丁的小说讲的是一个关于找到最适合做自己丈夫的男人的故事。

 

保持生活和文学类别不同的未来引起了各种异想天开的想法和无稽之谈:例如,以"喜欢""不喜欢"书籍为例,和其他作家比起来更喜欢这些作家,以及诸如此类的异想天开的想法,他不断提醒他的学生 ,除了他们自己以外,几乎对任何人都没有产生过什麽兴趣。(有时,他宣称自己以这种低主观水平说话,甚至让简·奥斯丁都感到很痛苦,他的这番言论也的确使人们感到震惊了)。

 

他感到迫切需要谴责现实主义的朴素理论,因为它们威胁着他的大师作品:很明显,如果您将开放终结式系统(生活)应用于封闭的(文学),可能的排列组合是无穷无尽的,最终决定性的评论变成了不可能。

 

他对英格兰的一切了解都警告他,在那里蓬勃发展的带有奇特的毒性的异化,毫无疑问地受到多令人回忆的东西的鼓舞和启发,其中包括这些散布在整个国家的伟大的作家的实际历史遗物的存在-----受洗礼簿,挂有牌匾的房屋,仅次于最好的床铺的历史文物,重建的书房。 雕刻的墓碑和类似于这垃圾式的历史遗物。

 

好吧,他在英国时不打算做的一件事就是去拜访简·奥斯丁的墓地。 但是他一定已经大声说出了这个想法,因为玛丽·麦克佩丝(Make Makepeace)问他简·奥斯丁是否是他曾祖母的名字。 他说他认为这不太可能。

 

戴老师解释完那位女同学提出的问题后,同学们都一一将他的讲话笔记了下来,在笔记书写分量上说,怕可以低得上一本简易参考书了呢!

 

-----”是甚麽样的参考书?“

 

-----“是我们省内一所师范院校外语系英语专业编写的一本英语学习参考书,有七八十页来往厚。”

 

-----“内容是甚麽?”

 

------“是有关名词词组解释的参考书。”

 

-----“我想找来读一读。”

 

向戴老师提问题的宇春女同学她的面庞是圆圆的,颜色微带几分红润,她们取笑她便说她是盘子脸。她的小妹子尤为调皮,一心想挖苦她,就编成歌来唱。

 

上世纪七十年代她家住在梁平县靠近平坝的山区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邻居是一家姓陈的村民,她的丈夫是一位在公社办的中学教汉文的老师。村里的人对陈的丈夫尚能存几分敬意,因为称他是专门研究汉文的学者了。

 

这位教书先生人很古僻,他最崇拜的是孔子。周年四季除农忙,搞运动外,其余都在学校教书。因为这邻居家是有教师的家庭,又因为宇春曾接受过这位教师的汉语教学的原故,所以这邻居家里的人对于宇春一家人特别另眼相看待。

 

宇春家里有三女一男。长女已出嫁,次女便是宇春,那时她只有十四岁,还有个十岁的幼女。男的一位已经在驻扎西北地区的一支解放军部队中服兵役了。

 

此时那好像是站在讲台上一个人的戴老师正准备继续接着讲下一节课文的时候。

 

------“林宇春,林宇春”戴老师低声地站在讲台上叫,“你听懂了我刚才对你提出的问题的解释了吗?”

 

怕影响其他同学,他的声音太低了,最后一句她竟没有听得明白。她慌忙掩卷站起来时,她站在课桌旁向戴老师招手,戴老师跟了走过来,并立在她课桌前,他向她又重复了他刚才对他讲的那句话。她抬头看戴老师时,表示她听清楚了他对她重负的那句话。


 

教室前面的黑板上只剩一行行戴老师用粉笔写的英文句子,课堂上弥漫着一片浓重的学习气氛,分外显出一层宁静而安详的光景。

 

林宇春默立了不一会儿,她才激动地叫起来了:

 

--“戴老师,你多好啊!你的解释我全听懂了!真正地谢谢你!”她向戴老师目礼一下,戴老师转身朝讲台走去。

 

今天戴老师的讲义是按林宇春同学提出的问题“文学与生活之间的辩证关系”为主题来展开讲的,在讲文学的分支学问地文地理旅游文学时,他的教案上有马可波罗的旅游记,法国哲学家伏尔泰(Voltaire)的《哲学辞书》和他找的国外一位学者所译的元曲。另外还有些宣教士和旅行家的旅行游记之类。

 

他叙述到英国的近代文学上。一再声称这莎士比亚的戏剧和十四行诗怕就是有些学者所说的这是莎翁整个创作生涯取得的最辉煌的成就罢了?英国文学评论家怕是要承认由于莎翁的成就使英国迈入‘文学实践理性的优越’的国家?

 

这些文学问题被他犀利的直观语言解释得清清楚楚,把同学们的学习兴趣唤醒了起来,但他苦于无更充分资料以作他的证明对此来做进一步的发挥说明,他最后只是叹息道:---“嗳,关于英国的文学,便依据我手边掌握的资料,也就只能这样对同学们泛泛地谈一下了。”

 

这时候太阳已经照在教室的窗台上。戴老师停了他的讲述,从讲台旁边安放的桌椅上站立起来,来来回回地走着。他在这时端起放在讲台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脱了帽子,从一只衣服口袋中掏出一条手绢把脸上的汗水擦了擦,又将手绢放回衣服口袋中。

 

停不一会儿教室里坐着的同学看见戴老师向他们挥一挥手示意他们下课可以走了,接着,他朝教室前面的门走过去的时候,同学们都争着说道:----“十二点钟了,十二点钟了。戴老师上食堂去吃午饭了。”

 

戴老师的钟表停了的又重新上好,或迟或快了的都拨正了过来;戴老师的日常职业生涯在他们看来就好像日月经天一般,比他们所有的钟表的运行还要规整一些。

 

专访波大克莱顿冒牌货,才发现这guy一つのイノシシ

 

 

一つのイノシ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