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June 16, 2019

2019回国纪游----------宜宾蜀南竹海行--(9)


2019回国纪游----------宜宾蜀南竹海行--9 








今天清早,我们一起床,盥洗完毕就到旅馆的餐厅去用早餐。餐后我们又匆匆忙忙地外出,去搭乘出租车到合江门去拜访蔡大孃的几个儿子,之后便想随他们一道去蔡大孃的墓地祭奠她。

童年时与蔡大孃相处的情形自然是很迷糊的,但就在刚解放时,蔡大孃结了婚,安了家,为了生计而操劳时的情形我现在也只有很浅的记忆了。

那时她的家安在宜宾城合江门码头附近的一条小街上。只记得每天凌晨三四点钟他们两夫妻就得起床。先是在家把摆小吃摊所需要的每三天或四天从几里路远的一个批发商那里进的食材加工包成抄手和擀成面条,到了清晨5点钟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合江门码头上摆起了小吃摊,卖起抄手和面条来了。

自民国二十八年的年中我外公在成都邮政局遭解聘以后,托时任成都市政府一位当参事的友人介绍在宜宾市政府下属的某单位谋得一事情做,他上任后就把全家从成都迁移到宜宾,临行前遂将我母亲寄养在成都我姨姑父家,一直到抗战胜利后,才把我母亲从成都的姨姑父家领回到我外公宜宾的家。

更简切地说一句,就是从民国二十八年的年中起我们外公一家的命运就与宜宾结下了不解之缘。

而宜宾与我家结下了另一个不解之缘,那就是因为我父亲于民国三十四年毕业于成都高等工业学校发送电专业后,便分配到乐山五通桥发电厂工作,一年以后又调到宜宾马鞍石发电厂工作。

一直工作到后来调重庆电技校当副校长,江油发电厂副厂长兼总工程师,最后调成都省电力科研院任副院长兼总工程师。

当年我外公还在成都邮政局做事情的时候,蔡大孃十几岁就从她老家简阳到成都来在我外公家当佣人,当我外公的事业垮了以后,她又跟随我外公一家人去了宜宾,大家相依为命,患难与共十几年。

那时我外公家的家景尚不错,在一片充满祥和的气氛中大家相处得就像一家人,她的命运是随我外公一家人的命运一起沉浮着的,大家一起饱受战争的忧患,她与我外公一家人就如血脉中的骨肉亲情一般。这让她产生一种归属感。

而后来,我外公的家境衰落了,无力再雇佣她。但也没有让她沦落到社会的底层,在她离别的时候,替她安排一户善良人家下嫁,让她终身有了一个可依靠的家庭。

至少她这一辈子家庭生活倒是幸福美满的,晚年儿孙满堂。最后得以无牵无挂地离别了这个世界。在我的心目中她就像一位很亲近的我们的长辈一样,像我的亲姨妈一样无疑。

更是在去年九月惊闻宜宾的蔡大孃以96岁的高龄谢世了。她去世后,她的家人把她安葬在宜宾柏树溪乡下的一处墓地。与她老伴同眠于此,从此俩人永远相依相伴,永不分离了。

我们从旅馆出来,叫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去向着合江门码头蔡大孃的旧居驶去。二十多分钟之后,我们乘坐的出租车抵达蔡大孃的家。

只有老大茂民在家接待了我们,他把蔡大孃去世后的情形告诉了我们。蔡大孃走了以后,他们兄弟几人就把家产分了。他留在这里居住,其他几个兄弟搬走了。除了每年过节假日外,大家难得聚在一起。

茂民对我说:----“你们这次回来,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不然我打电话去叫我那三兄弟也回来与你们见见面,相聚重温青春梦,举杯畅谈岁月。”

-----“这倒是个好主意,你想得周到啊!”我笑着说。

随即他就从他衣袋里掏出手机打电话叫他三兄弟回来。约莫过了两刻多钟的光景,他三兄弟茂林,茂平,茂芩和他们的夫人们驾着一辆车回来了。

他们把车停在街沿边上,一下车就走过来。----“喂,大哥,你们都回来了啊!我们等你们好久了,你们终于回来了,正好我们今天一起去祭扫我们妈妈的墓。”老二茂林对我们说道。

-----“好的,利用这次我们回来的难得机会去祭扫蔡大孃的墓。“我回应道。

老三茂平也跟着他走过来了说:-----“最近怎麽样?你们什麽时候回来的?”

----“我们是今天早晨从成都乘长途大巴中午一点钟到的,去年九月蓉蓉从宜宾给我们发微信来说:--”蔡大孃九月X日走了,望我们赶快回来替她办丧事,“

-----“实在是抱歉得很,我们没有及时赶回来为她老人家送终,这麽晚才回来,这实在是对不起她老人家和你们一家人。我心里感到很歉然。“我很表示歉意地说道。

----”只要能回来就好了,我们是一家人,用不着讲那些客套话了。“茂民说道。

大家坐在一起喝了一会儿茶,聊了一会儿天之后,大家决计先去祭奠蔡大孃的墓地后。再赶忙回来吃饭。

我们一行人乘上茂民大儿子自驾的一辆面包车,前往蔡大孃墓地祭奠。从茂民家所在地合江门码头通向柏树溪蔡大孃的墓地先是在城区的一段高速公路上跑,然后是沿乡下的一段普通公路行驶。

乡下的这段路,路面很平坦,两旁的路树,树木高大,枝叶茂盛,不知道是桉树或是柏树,差不多一样高,一样大,长得正是恰到好处。我们开的面包车很快就到了墓地,车停在路边上。

下车后,我们朝墓地走去。在我是九年不见蔡大孃了,而现在一见却是阴阳两隔,永不能够相见了,真是令人悲从心来。实在感到很伤心。

一望墓地周围载的树木已经快要成为蓊郁的林子了。空气新鲜,含有相当浓烈的树木,花草散放出的清新的空气味。

墓地前面竖立了一块石碑刻着蔡XX与张XX两夫妻合葬于此“文字很简单而有力。这可表明他们夫妻不管是生或是死都要在一起。我们虔诚地跪在碑前叩头致意,并接连叩头三次,还插上几柱香点燃,奉上贡品。

川南地区的三月底的天气虽谈不上很热,但到底也开始热起来了。阳光照射得相当强烈。到了乡下,紫外线更加丰富,又是靠着江边,虽然有不断的江风吹来,总感受着热意的侵袭。

我们谒墓的人差不多都把外衣脱下来了,但我为了保持我的敬意,我连外衣的领扣都未解开。

我感觉着蔡大孃和张姨爹的墓地选在这里太孤单了一点,但茂民告诉我他们之所以要把这两位老人选择埋葬在这私人墓地里是因为如果选埋在国家建造的墓园里怕年代久远以后无后人去续交管理费,那墓地的骨灰盒就会遭墓园管理方挖深坑填埋,尔后就会荡然无存了。因他们深为此事感到担忧,才做出如此之选择。

我们祭奠完后步出墓地,走向路边停放着的那辆面包车。坐进那辆车,由茂名的大儿子驾驶着车开回家来。我们一行人就在茂民家外面的街沿边上摆了两张桌子,周围放上椅子,我们坐下来先喝茶休息等候餐馆送菜来,茂名离开家时是用电话向餐馆约好了送菜肴来的。

茂民的家所坐落的这条街是一条一直通往河边码头的小街。一出合江门,风的强度便不同了。阵阵强烈的河风扑面相迎。宜宾城里夏天是很炎热,受着这河风的吹拂,炎热就丢在我们的背后去了。

我们刚坐下喝了一会儿茶,忽然看见一个美团送外卖的年轻人骑着一辆电单车不疾不徐地从城里驶过来。他是显得那麼从容自信。穿着美团的蓝色制服和制裤。车后座上载着一个里面装着饭馆烹饪的菜肴的保温包。

他把车停在我们的餐桌旁边,他问道:----“这是张茂民的家吗?”-

---“是的。”茂民回答道。

 ---–“这是你们在翠平饭庄定做的菜肴。”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保温包,从里面一样一样地取出菜来放在桌子上。

有凉拌夫妻肺片,水煮肉片,蒸咸烧白,甜烧白,肝腰合炒等等炒,蒸,煮,烧及凉拌的杂七杂八的十几样菜。茂民用手机微信向这位美团送外卖的支付了费用。他把菜肴送到后,便骑着电单车返回去了。

茂民的太太还是按照她的老习惯张罗着把菜肴摆放在餐桌上。她样子非常和气,因为她实在是一位难得的老伴儿,乐天知命,得过且过,绝不表示还想要更好的东西;同时,不论碰着什麽悲观的事情,她都抱着希望。今天吃的是饭馆定做的菜,而不是吃的是茂民太太烹饪的菜。

正当大家的食欲被从合江门码头上吹过来的河风吹拂着的时候。于是大家动手把两张桌子并拢来放在一起,举起筷子,正要开始大吃。茂民说:不忙,还有好东西。他叫他太太从衣柜里拿来了一瓶五粮液酒来,是二十年前烧制的。

茂民是不喝酒的人,他说,这酒是替大哥拿来的。这厚意实在可感。

他又拿来了酒杯,为每个客人斟上酒,大家来共饮。不喝酒的茂民,他也破例喝了两口。

这情形令我回想到前年大年三十的晚上。在成都省电科院我家中吃年夜饭,茂民和我们一起喝酒庆新春时的欢乐气氛。同样是喝酒,但感情的融洽是别无二致的。气氛一样的欢畅,喝酒时也一样用的是这样的小酒杯。转瞬也就两年了,仍然记忆犹新;

这顿饭吃得让我们感到称心如意。吃饭的时候,茂民的太太还要忙着款待客人,我们这顿饭有鱼,鸡,鸭,牛肉,青菜,蛋烘糕和五粮液酒。那位加拿大友人吃起饭来,彬彬有礼,津津有味,我看了很高兴,也就顾不得想别的了。

我们吃完饭,茂民就把水果端上来,那是茂民的太太亲手安排的,因为一切的准备东西,她都要亲自过目。

餐食用毕,大家到合江门码头上去游散。不期然地分成了两群。茂民的一群沿着河边走,我们的一群加上茂民的太太却沿着河堤走。一上河堤,又是别有天地。原来那上面已经辟成了公园,布置得相当整饬。这儿的游人是更加多了。

茶馆里面坐满的是人。有露天茶室或餐厅,生意显得非常繁荣。也有不少的游客,自行坐在树荫下的木椅上吃自带的食物。我们转了一会,一直朝前走到城里的大街上,茂民的太太送我们坐上出租车返回旅馆。我们准备明天去蜀南竹海游玩。
(网络上的照片全是清衣江在旅途中所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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