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February 28, 2020

宫泽爱玛在早晨电视剧《奥乔扬》中首次亮相演出感到非常荣幸



宫泽爱玛在早晨电视剧《奥乔扬》中首次亮相演出感到非常荣幸
報知新聞社



© スポーツ報知/報知新聞社 初の朝ドラ出演が決まった宮澤エマ(宫泽爱玛决定首次出演(Emma Miyazawa)早晨电视连续剧)
 
女演员宫泽爱玛(31)将出现在NHK的下一部电视连续小说《奥乔扬》中扮演女主角杉咲花(22)(从928日星期一至星期五,上午8:00开始播放)。这一消息已经 宣布了。

第一次出演的这部早间电视连续剧中,将扮演了女主人公的母亲的这一重要角色。
 
著名演员的宫泽利用自己的歌唱能力,在音乐剧中出演过许多节目,去年上映的电影《没有记忆!》 (由三谷裕基执导),而由宫泽扮演竹井千代子(杉咲)(Sugisaki)的母亲,栗子役。

竹井千代的父亲Teru(松本龟龟)说服了就职于餐厅的员工栗子役。将她带回家作为千代的新妈妈。一个美丽而时尚的女人、松本龟龟早上常睡过头,不做任何家务。逐渐与女儿千代产生对抗情绪。

宫泽在多次挑战女主角试镜时一直在流泪,她说:我将作为女主人公的继母出现!我很惊讶,但我感到非常荣幸,所以我会尽力而为。预定于4月启动拍摄,它将在明年928日至3月播放。
 
《奥乔恩》是由杉咲饰演的第103部早晨剧,竹井千代在女演员的道路上生存下来了,这是一个关于她如何成为“大阪的母亲”的故事。一个出生在大阪市南川町贫民窟的女孩,出外当佣工时对道顿堀戏剧的精彩表演着迷,就立志要当一个女演员。

编译自:宮澤エマ「おちょやん」で朝ドラ初出演「とても光栄なこと」

Sunday, February 23, 2020

文革岁月----工农兵学员生活回忆---(100)



文革岁月----工农兵学员生活回忆---100

照片为西南师院校园及北碚城区的照片

随着寒冬的临近,校园的树木上的叶子越来越稀疏,渐渐变成一片光秃秃的树枝,顺一个高坡溜下去,到了一条长满芦苇和柳丛的河边。

在公社提灌站的堤坝附近水深而鱼多,那个铺着水泥顶的提灌站愤愤地送出一片嘈杂声音,鱼儿一个劲儿地从水中跃起,水面平滑,好比一面镜子,偶尔出现一圈圈细纹,原来野花被快乐的鱼惊扰得索索地发抖了。

河对岸是一个小村庄。夏天,安静的,深深的河水引诱着人们,应允着凉爽和休息。现在这一切,河水啦,提灌站啦,畅快的河岸啦,却都属于冬天了!

这所军工厂的工人俱乐部礼堂是一个朴素而又美观的建筑物。大门前人行道两边都有一排绿树。人行道左边竖立了六个大玻璃橱窗里面张贴报纸供工人们阅读。

礼堂正面门楣上挂了一块红布的长条横幅上用仿宋体字书写着:“欢迎四川师院附中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蒞临我厂慰问演出!”演出快开始了,观众们正陆陆续续进场观看演出。

------“杨慧琴准备出场了!杨慧琴!”那位女报幕员在叫,已经要开始上演第一个节目了,正该杨同学出场的时候。杨同学应声着,匆匆忙忙地疾步向前走去准备登台演出。

舞台上的帷幕一拉开,舞台上照明灯射出的强烈灯光就照到舞台后面墙上设置的一面布景上,它像一幅巨大的风景画嵌在墙壁上:“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一派北国草原的富饶、壮丽的风光蒙古族人民对自己游牧生活的无限眷念之情,及其英勇豪迈的气概、潇洒飘逸的风姿跃然于舞台上。它也真实地再现了内蒙大草原的景色和游牧民族的幸福生活的景观

舞台上照得通亮。地板还是干燥的。下面观众都兴趣盎然看着。舞台上的灯光逐渐由弱增强变亮,领舞的是杨同学,自然是由她首先出场,接着有几位舞蹈演员跟随其后。他们一登上舞台就得到一阵热烈的鼓掌声。乐队开始奏起《草原上的红卫兵见到毛主席》的舞曲:
我们是毛主席的红卫兵
从草原来到天安门
无边的旗海红似火
战斗的歌声响如云
伟大的领袖毛主
﹒﹒﹒﹒﹒﹒
伴随着悠扬婉转的音乐声,舞蹈演员们翩翩起舞,我仿佛看见杨同学他们一行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员骑着骏马从内蒙大草原来到北京天安门广场见到了毛主席的情景。

这一项节目是男女合舞,男领舞的是高六六级三班的一位帅气个子高眺的男生,女领舞的是身材同样高眺漂亮的杨同学,他们俩都是这个中学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的优秀的歌舞演员。

男女演员们的朴素而端庄的服饰,淳朴而开朗的表情,舞台聚光灯照射得令人炫目,开心,使人无条件地陶醉在欢乐的海洋里。

《草原上的红卫兵见到毛主席》舞蹈节目的演出我在随文艺宣传队巡回演出时已经看了很多回,其实这次是用不着再随他们一道去看的,但是杨同学和她的宣传队员伙伴们的辛劳非得去慰问一下不可,于是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这次去川西北工矿企业巡回演出我便随同他们一道乘卡车前往,顺便把一件乐器带了去。

那年川西北地区春天延绵下来的梅雨季,一直延续到初夏都老是不容易开朗,已经陆陆续续地下了好几天的雨,到了演出那天雨终于停下来了,而且是天放晴了。

演出那天是星期六,是工厂绝大多数工人休息的日期。天气晴朗了,来看演出的人自然就会多了。工厂的大礼堂也是剧场,雨下得再大,演出也能如期举行丝毫不受它的影响。因此,宣传队员们并不在乎下雨的天气。

在文革时期由大专院校及中学的同学们自发组织成立的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巡回演出于全国各地的工矿企业,农场,农村。
在这些具有慈善性质的革命宣传业余文艺演出,音乐会,说唱会的爱好者当中,我们学校的头一名应当属于杨同学一家人,她们一家人住在成都市实业街上一座有一层楼房的小洋房里。

每一次宣传队去外地的工矿企业巡回演出,学校都腾出房屋来供宣传队寄放一些演出用的道具,演出中的一切杂事有专人负责解决,开销由学校报销。她们家都还不遗余力地来照顾队员们的日常生活,队员们演出归来后经常受到她家的邀请前去作客,她父母总爱留队员们吃饭。

我喜欢看她们的演出,尤其喜欢看他们在学校大礼堂舞台上一再举行的,有点杂乱的,热闹的排演,每次排演过后学校食堂总要为她们准备午饭或晚饭吃。

在编剧和节目分配角色方面完全由杨同学管。平时他们不巡回演出呆在学校的时候,就要从早晨九点钟到下午五六点钟一直在学校的礼堂舞台上排演。

排演规定在早晨九点钟举行,在开始排演的前一个钟头里,所有的宣传队员已经在舞台上会齐,杨同学,A同学,D同学,E同学等等同学,已经在舞台上走来走去练台步,手里拿着本子念台词。

杨同学穿着草绿色的军服,露出雪白的脖子,停下来站在那儿,用秀发靠在墙上,瞧着舞台,现出一种虔诚的神情。据说她喜欢站在舞台一边,边看着排练的同学们,边构思节目主题,思考如何依靠歌舞的活泼的形式来吸引观众的目光。

她时而走到这个队员面前,时而走到那个队员面前,对每个人都说几句知心话。她有一种习惯,喜欢与人沟通,交流,小声说话,仿佛在说甚麽鼓励话似的。

“画舞台布景一定很不容易吧,”她走到负责舞台美工的C同学面前来,小声说。

“我刚才跟B同学谈舞台布景的时候,看见你走进来。他正在称赞你,说你们正打算到舞台上去布景的时候,东西刚运到,乱得很,你们走上舞台,果然地上到处是木板,纸片,靠壁放了不少道具,由你负责便立即投入舞台布景工作,人们在搬东西。“

“只用了半个多钟头的光景,这麽短的时间就把舞台布景的事搞定了!我的天,我这一辈子都不敢相信同学们有这样高的办事效率,我一辈子都在跟迷信斗争!这回你对我不仅言教而且身传,感谢你!这真是证明一个人只要有了崇高的理想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我将永记这一真理,今后我要将它运用到我要办的一切重大事情中去。”

因为杨同学很熟悉俄罗斯文学,是在俄罗斯小说熏陶下成长大的,自然而然也就成了宣传队的导演。她是文革前老三届高一的学生,那时她就比一般人喜欢读文学作品,她读了很多书。

凡是能够接触到的杂志,小说她都要阅读,她读的书之多,你简直无法想象,在一九六六年五月文革爆发之前就读到那些俄罗斯作家十八,十九世纪写的小说以大城市贫民区为背景,描绘了他们苦难生活和悲惨命运 ,反映了俄国社会的阶级关系和尖锐的社会矛盾,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的黑暗与罪恶。

她读完这些小说后所产生的思想感情使她大为吃惊,她常常喜欢和大家聚集在一起  热烈讨论作家要表达的观点,轮流辩论各自的观点,如果自己喜欢的作家受到严厉批评,就会感到很不开心。

她说,“现在我明白契柯夫和普希金为什麽这麽喜欢年轻人。因为他们是他们的忠实读者。契柯夫的小说《我的一生》和普希金的小说《上尉的女儿》教我懂得爱自己的梦想,我要把这充满生命力梦想的记忆带回我的写作和翻译中去。
 
每一次我坐在我的卧室兼书房,打开抽屉拿出一些不知名的外国作家的小说,不论在阳光照耀下或者映着电灯光,读他们十八世纪写的小说会感到多麽古怪,我仿佛突然从自己沸腾的生活中掉进了一个开满了古老鲜花的世外桃源里。

坐在一张满钻石的扶手椅上,看见周围都是穿着奇怪服装的人,可面孔都是熟悉的,从这些面孔上我认出了那是我们变得年轻的自己。

这些小说大都没有什麽价值。故事很风趣,情节错综复杂,竟然还采用了意识流的写作手法------故事的主角说话老是转弯抹角,他们回答问题老是牛头不对马嘴。

人物的性格摸棱两可,故意说一些发音错误的和一些无意义的话,老是没完没了重复地说一些没有来由的话----企图采用这些写作技巧想创作出一部有影响力的小说来。

这也够伤脑筋了!如此简单地行事怎麽可以产生一部动人的别出心裁的小说呢?这并非是一些咄咄怪事,现实生活中就的确存在有这样的事。

 B同学管的是后台的事。C同学画布景,抄台词,提词,化妆;他还负责制造各种舞台上的音响,例如雷鸣,枪炮声,鸟儿啼叫等音响。

由于他是负责舞台美工的,又拥有丰富的产生舞台灯光音响的经验,每逢演出,他就躲在幕后,站在布景的阴影里,一声不响地观察舞台灯光,布景,音响的效果。

有关C同学画舞台的布景,这里有一个故事。C同学是搞美工的,他非常喜欢俄国中部大草原的自然景色。他从小随父母亲从北方调动工作到南方的四川,他们全家搬到四川以后很怀念北方的景物。

文革时期,一九六七年十二月底一位画家朋友到他家里作客。那位画家坐在他家的一张沙发上,C同学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说,他在四川见不到北方的景物,很感到寂寞。

那位画家就掉头对当时在场的他的姐姐说:“玉梅,请给我那张你弟弟画画的图画纸来。”

她把纸拿来了。他裁好纸,钉在墙壁上,不多不少在一个钟头里面就画好了一幅画。第二年八月初的一天这支文艺宣传队正在川西北的一家大型军工厂巡回演出的时候他对我们说:
“我的一位画家朋友去年底在我家里。他在我家钉在墙壁上的一张纸上画出了内蒙大草原的景色,牧场,草垛,远处的树林,清澈的河流,太阳照在这一切的上面映射出的斑斓的光线色彩。”他还为此特别制作了一个镜框将这张画嵌进去,挂在客厅的墙上留作纪念。

我曾经在C同学家里看见他画舞台布景。帮他忙的是他的弟弟,他自己给自己起的名称,那就是干油漆工作的手艺人。

C同学别名叫卡尔·谭,是个二十岁上下的人,身量很高,长得很瘦,脸色苍白,胸脯平坦,两鬓有点斑白了,眼睛四周有黑眼圈,他那相貌甚至有点不那么光辉。

他穿着棕色的长大衣,脖子上围一条围巾,一副颓废艺术家的打扮。他从小就喜欢美术,从文革一开始,他就在画毛主席的肖像,这才是真正让他绘画才能得到进一步发展的原因。之后他画的毛主席肖像是越画越大,他的画艺是越画越精了,有时为了赶任务,从早晨到晚上一整天都在画毛主席肖像。

学校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的人都叫他卡尔·谭画家,说这才是他的真正的名字。他也跟杨同学一样爱好文艺表演,戏剧,只要听说学校文艺宣传队打算到川西北工矿企业去进行巡回演出,他就丢下一切绘画工作,到宣传队里来画舞台布景。


正如在‘云朵新歌《云朵上的梦》采访云朵和作曲家孟文豪老师时,’云朵在采访结束之际所说的那样:“只要你能够心里有那份记忆和那份心回去看看,想想自己曾经,所以这就叫做不忘初心吧,所以希望大家能够喜欢这首歌,谢谢。”----云朵 。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rEvxosX3dwY                 


新津五津镇

 




Sunday, February 16, 2020

文革岁月----工农兵学员生活回忆---(99)




文革岁月----工农兵学员生活回忆---99



照片为西师校园及北碚城区的照片


不过,不管怎样,冬天毕竟要来了。到十一月初,白昼变得气温下降,夜晚仍旧寒冷,冬天还是不肯退让,它正在一步一步地逼近。今天终于迎来了寒冷的一天,于是小镇外小河水冻得缓慢流淌过,鸟儿很少啼鸣。



河边的野草和灌木丛因冬季河水的减少而裸露出来了,小河对岸的凹地中间那一大块地方被一滩浅水占据,野鸭子在水面上这儿一群那儿一群地飞起飞落。每天傍晚,火红的晚霞和华美的云朵造成新的,不平凡的,离奇的景致,日后人们在图画上看见那种彩色和那种云朵的时候简直不会相信是真的。



从我们来这所中学开门办学的第二天起我们度过的每一天生活就没有平静下来过。在开门办学中实施的教改试验活动又按照我们事先策划好的那样进行下去,仿佛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让我们有功夫闲下来过轻松日子的那一天。



每天只有忙忙碌碌与这里的老师和同学们一起进行着教改活动,另外,我们还对同学们做出了一项庄严的承诺每天要抽出一两个钟头从事教材编辑的工作,甚至有时还要抽出时间到乡下很远的地方去,家访同学们的父母,与他们耐心沟通,让他们帮助自己孩子的学习云云﹒﹒﹒﹒﹒﹒



有一天,我上完课后走回宿舍来的时候,郑同学正坐在自己床前的桌子旁边改学生们的作业。他认为学外语顶要紧顶重大的事是学语法,记单词,记惯用句型,他往往一连好几个小时坐在那里用红铅笔改他的男学生和女学生所造的英语句子,或者写错了的单词。



“今天天气多好啊!”我走到他的旁边说,



“你真叫人奇怪,今天这麽好的天气,你怎麽能老是坐在房间里不出去呢?”



郑同学是个善于思考的人,他读书和工作的时候总是注意力集中,一声不响,而此时,要是你问他什麽事,他就只是简单地回答你一两句话,今天,他却格外地讲了一大堆话:



“不错,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但是,说真的,今天的气温有那么一滴滴。现在是十月,不久就要到真正的冬天了。我们来这里开门办学才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很短啊,不抓紧时间干,那怎么行!“



“为了这次开门办学,我们从北碚到梁平,又从梁平到这座小镇。从我们到坐落于这座小镇上的中学的第二天起就开始展开了我们的开门办学的教学改革活动。



每当课堂上响起同学们的课文朗读声,他们读着我们熟悉的句子:

Through the long cold months of winter the land had slept. Now the little boy was tired of ice and snow and frosty days .It was time for spring but spring didn’t come. ﹒﹒﹒﹒﹒﹒

“他们读得多欢乐,我爱听他们朗读课文的声音,我知道你们也爱听他们朗读课文的声音。同学们的英语课文朗读声在这乡村里很难得听见的。同学们的爱永在我们心中。”



“在他们教室里墙壁上,除了毛主席像以外,还贴着从画报上剪下来的国内的其他地方中学的同学们的照片。看见同学们笑得多天真,多亲切。为了祖国下一代掌握科学技术知识,能更好地建设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我们都不能毫无原因地浪费我们的宝贵时间啊,. ﹒﹒﹒﹒﹒﹒”他很动感情地说道。



照他说话的口气听来,倒好像他自己不是一个庸庸碌碌的人,对他来说能够到这所中学来开门办学实行教改的试验活动是一件非常荣耀和责任重大的事情似的。这说明他是一个多麽忙忙碌碌的干事情的人啊!反倒衬映出我自己是一个多麽庸俗而无作为的人啊!



但不幸的是他是我们班里的唯一的一个衣着简朴的人,就我的记忆来说,自我们入学那天到目前为止的二年多时间里就没有见他做过一件新衣服来穿。



每逢为庆祝重要节日而由学院或系里举办文艺演出,节目组织人来邀请他参加演出时,他总是要找同学借衣服来穿。如同昔日女学生参加舞会必得找人借衣服来穿是一样的。

 

他还把这种简朴的穿着风格带到我们现在的生活里来。现在他已经二十六岁,他却仍旧讲究他的老一套的穿衣服的习惯,强调他一定要做一个穿着规规矩矩的青年人。他一个人出门必定是穿着一身整洁的兰卡琪布做的中山装。



而此时很难得来我们宿舍的我们班的杨同学,她却到我们宿舍来找我们商量有关编辑教材的事。她是个美丽丰满的褐发姑娘。她的装束,照我们这里的人的说法,从头到脚都是很时髦的。每次由学院和系里举办庆祝国庆或新年的文艺晚会上表演节目,她都必定参加。每回不是她参演的节目在排演的时候,人们总在舞台上为她放一把椅子,到演出的时候也一定要等她穿着漂亮衣服,周身放光,当她在舞台上亮相,引得人人纷纷惊叹的时候,文艺节目才开始表演。



她是从大城市里来的学生,很有点艺术天赋,因此她可以在排演的时候对节目提出自己的意见,她一面提意见,一面总要露出可爱的,宽容的微笑,看得出来她是多麽爱好表演艺术。



据说她曾在某市的音乐学院里学过唱歌,甚至好像在文革时期学校停课闹革命时,她就在成都一个中学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里担任表演歌舞的队员。有不少同学喜欢她,照例在排演和演出的时候同学们的眼睛总是离不开她。



当她在一张凳子上坐下,“我听说你也会唱歌跳舞?”我问。



“这还用问!”郑同学吃惊地说。“她是个很不错的唱歌跳舞的演员,曾经是成都一个中学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队员,长期随宣传队在全川各地的工矿企业巡回演出过,声名显赫!”



“在那激情燃烧的岁月,自己以前轰轰烈烈的曾经干过这样的事,柔肠百转的缠绵;如今却是并不为此扼腕叹息地忏---”她回答我的问题,“可是现在我把它丢开了。”



随后她对我们讲起当年她在成都一个中学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当队员时到川西北工矿企业巡回演出时的生活,她谈起下工矿企业演出时她如何微妙微俏模仿一些著名的歌唱家的演唱,学她们的声调和唱歌的姿态;



她那份柔情,她那眼睛和脸颊的天真神情,迷住了不少同学。就是在她的装束上,我也看出一种与众不同的妩媚,由于朴素和天真烂漫的风韵而动人。同时,尽管她天真烂漫,在我看来,她却好像很聪明,很懂事,跟她目前的年龄相比是吻合的。



我很高兴跟她谈音乐,谈艺术,谈文学,想到什麽就跟她谈什麽;还居然对她发牢骚,抱怨生活,抱怨人们的不理解,不过,在这种随意的谈话中间,有时她会忽然没有来由地笑起来,弄得我莫名其妙。



一分钟以后,她又接着说道,六八年夏天的一天上午她们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全体队员坐上一辆卡车从成都的学校出发,沿川陕公路向川西北的一家大型的国防工厂驶去参加当晚的演出。



可是卡车花了近六七个小时直到下午四五点钟才开车到这家工厂俱乐部的大门前因为这当儿卡车猛的转弯才停在它的大门前的时候,这时车身歪了一下。



一个暗恋着她的男宣传队员趁机伸出胳膊去搂住她的腰;她吓慌了,就依偎着他;他呢,情不自禁,有力地用他的胸脯顶着她丰满的乳房,把她抱得更紧了。“别胡闹,“她干巴巴地说。



这麽强烈爱她的男子想不到竟能如此轻松这麽巧妙地捉弄了一个他爱上的女子,想到这一点,心里很满意,就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了。她们宣传队的队员们从卡车上跳下来了;



俱乐部的灯火辉煌的大门附近站着一个厂工会的干事,他用一种委婉的口气对卡车司机说:“你别停在这儿,请你快把车开走,把车停放在广场上吧。“



随后他又请宣传队员们到俱乐部对面工厂食堂里吃了碗热腾腾牛肉绍子面而这之后不久全体宣传队员便集中在工厂大礼堂舞台的休息室开始为今晚的演出化妆了。



为了表演《草原上的红卫兵见到了毛主席》的这一节目,她穿一身崭新的军服,戴一顶军帽,那扎在腰杆上的军用皮带不知怎的老是扎不紧,一味要从腰杆上往下滑。



在临上舞台演出的时候,那位爱恋她的男宣传队员坐在舞台的休息室里,为她送上了一杯茶,问问她心情怎么样,现在感到紧张不紧张,她回答说,先前觉得有点紧张,可是这会儿她觉得好多了,



那男子并迷恋地对她说:”凡是没有上过舞台演出过的人,哪儿会懂得什麽叫做上台表演之前的紧张!这正如凡是没有爱过的人,哪儿会懂得什麽叫做爱!“



”依我看来,至今还没有哪一位小说家真实地描写过爱情;那种温柔的,欢乐的,痛苦的感情恐怕根本就没法描写出来;凡是领略过那种感情的人,哪怕领略过一回,也绝不会打算用语言把它表白出来。“



这时休息室的门吱地响了一声,一个女报幕员拿了张表演的节目单走进来。她朝杨同学走来,指点指点着那张报幕单,仿佛有意暗示着她该上舞台表演了,



”几点钟了?“那位爱恋杨同学的男子问道。



”快八点钟了,“女报幕员回答。那男子再没有说一句话,他站起来,掉转身,走出了休息室。







Wednesday, February 12, 2020

文革岁月----工农兵学员生活回忆---(98)




文革岁月----工农兵学员生活回忆---98

照片为西师校园及北碚城区的照片
农用的手扶拖拉机在乡间的机耕道上快速地行驶起来。这儿已经没有西师校园里的洋槐和紫丁香的香气,也听不见校园里音乐系乐队演奏的音乐声,可是这儿的田野透出清香,嫩绿的油菜苗和小麦碧绿,水牛嗷嗷地叫,稻田里放养的鸭子呱呱地噪。

走出这所中学,朝小镇外面走去,不管往哪儿看,到处都是绿油油的,只不过这儿那儿遍布着水稻田,水波荡漾,左边远处在油菜地那儿有一片翻耕过的土地,社员们正在它上面往撒播小麦种子罢了。

再远一点,一丛乱蓬蓬的长着马尾草的竹林和几棵大树紧挨着一个村落,四周围被郁郁葱葱,枝叶繁茂的竹林所环绕,那村落的地势平坦,村外有一条小道,直奔小镇而去。

我到这所中学第一天上的头一堂课就是教高中一年级的英语。九点钟,上课的时间到了,我走进课堂,却看见黑板上用粉笔写着一排大字---“欢迎西南师院外语系七三级的老师和同学们来我校“开门办学暨指导我校的教改试验活动”同学们已经坐在教室里,看到有些同学没有来。

站在讲台旁边的是班主任谢老师,当他听到我问:“为什麽有些同学没有来?”,他迟迟疑疑,侧着点身子走到我面前,干咳了一声,说:“其中没有来的近半数同学”的家分散住在离学校有十五,六,七里远的地方,那是属于红星公社十一大队的地界,这个大队共有十八个小队,他们父母就是其中的几个小队的社员,同学们平时在家都要帮助他们父母干农活挣工分,这些同学每天上学通常要来得晚一些-----要到上午九点半钟左右才到教室!

我们曾访问过他们家长,向他们反映过这一情况,他们总是准备好一大套话来应付你,总是说,家里离不开孩子们来帮他们干农活挣工分养家,如果你把他们逼急了,他们就会威胁说不把孩子送进学校来读书了云云,上一回家访时就为此事结果弄得大家不欢而散﹒﹒﹒﹒﹒﹒﹒“想起此事心里真忧闷啊,忧闷啊,忧闷啊!“他叹息地说道。

到上午九点多钟,才陆陆续续又走进来了几个同学,几个身穿染色的蓝粗布衣服的同学匆匆忙忙地从走廊上走过来,他们突然推开了教室门走了进来, ---周,王,张,陈同学-----都是在同一个公社大队出生,同一个公社大队长大的,就是他们都住在竹林环绕的稻草盖的房子里。

这些同学,每天看到的都是同样的事情:他们辛勤劳作的父亲,一年到头老是忙于干农活,养猪,种菜,赶集卖农副产品;他们的忧虑而憔悴的母亲,干农活做饭,煮猪食,打扫屋子,老是没有一点空。他们俩永远忙着干农活,母亲在灶台上忙,之后还要随父亲在农田里忙。

他们走进了教室,准备到座位上去坐下,

“等一等”,我拦住他们,“同学们,你们好,为什麽你们今天这么晚才到校?你们有什麽事耽搁了吗?你们住的村离这儿远吗?”

”你问我们住的村离这儿多远?“
”对,对,离这儿多远?不远,大约十五,六里路。“听到这句话,我有点呆住了。
“你是从哪儿来的?“
”我们是从红星公社十大队十五小队来的。我们照例每天早上七点多钟就动身上学校去,到九点多钟才走到学校,实在很抱歉我们到学校时间已经晚了, “

他又说:“老师,你能不能帮我做一做我父母的思想工作让他们答应我每天早上早些来上学?”

我暂时无心回答这个问题。此时,只见那几位同学很尴尬地站在课堂前面,弄得像上过蜡的木偶人一样沉默地站在那里发呆,看起来很滑稽。他们平时有些心高气傲,性格上也显得有点异样,神经质般地看待一些事物,有时性格竟脆弱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时时留意着别人有没有什麽手势或表情看起来含叽带讽。但凡有谁哧哧地笑几声,他们也会受不了。更何况如今却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在教室前面,其内心难受到什麽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站在最前面的那两个小伙子来自邻近的一个村子,干起活来都弓着背,板着脸,举手投足倒显得干练,每天在家提着装满猪食料的木桶倒进猪圈猪槽时,双手沉稳,一点也不哆嗦。神情泰然自如,一点也不显得紧张。

而这时,课堂上在众多同学的目光注视之下,那会儿可不是什麽美妙时光,不过,除了极少数同学外,当时也没有人对他们上课迟到斤斤计较。

我对他说,“把你的书包从肩上取下来拿在手上,到你的座位上坐下吧!”我叫另外那几位同学也照他这样做,然后请他们到座位上坐下来了。这时才让他们没有如临大敌般地松了一口气。

当我们第一次走进这里的教室,同学们一个劲儿的表白他们的愿望:很想得到一套上课可用的学习的教材。同学们嘟嘟哝哝,说是这要求并不苛刻,此事曾得到过老师的许诺答应要尽力办到的,不过后来就没有什麽结果了。

想不到这所算得上条件好的农村中学的办学条件也跟最一般的农村中学的办学条件一样差。这儿没有城市中学那样有编印好的教材可供同学们上课时使用,这儿也没有城市中学那样有充足的教学资源和资料可以用于课堂教学,而且尚不具备城市中学那样有起码的办学条件来支撑课堂的教学实践活动。

看着教室里的简陋的设施,朴实无华的装饰和同学们没有像样的教科书可用于学习,我们这才明白过来:这并不是某一所农村中学因条件缺乏所造成的,这也不是出于一种偶然性的因素引起的,而是历年积累下来的不利因素造成的,而也可以说这不是这一所农村中学所独有的现象,这所中学在办学软硬件条件方面都还不十分完善。

“不要总是把学校条件差挂在心上,我们学校强调的是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学校存在办学方面的困难是有的,但一定要想方设法克服这些困难就是了。”学校的领导总是这样告诫我们。

离下午放学还早得很呢-----要到下午三点钟!而且放了学,学校离家太远,中午同学们不能回家吃午饭,却只得上学校食堂去吃自己从家里带来的米蒸的饭,菜也是从家里带来的咸菜。

这食堂只请了一个炊事员专门为同学们蒸饭,烧开水,烧热水,加热同学们自带的菜肴。那位炊事员姓鲁,他还不能算是老人,长着大鼻子,和稀疏的黑胡子,相貌平庸呆板,跟干农活的庄稼人一样,可是性情温和。

中午同学们下课后,向食堂奔去,边跑,边喊,“吃午饭啦,吃午饭啦,吃午饭啦!”大家就一起拥进了食堂。而此时吃午饭的时候,鲁师傅又大声嚷起来,这会是跟吴同学嚷起来,瞧吴同学专注地吃着,喝着白开水,对鲁师傅的大声嚷嚷毫不理睬。

而鲁师傅却数落他怎样在蒸笼里专挑选拿别的同学米饭蒸得多的碗来吃,简直是自私透顶了,课堂上老师不是经常教育大家要学习雷锋同志大公无私的高尚品德,不做损人利己的事吗?为什麽你却要做出如此损人的不靠谱的事呢?“

因为吴同学拿了李霞同学蒸的饭来吃,他听着,斜起眼睛,很愧疚地看着李霞同学。她呢,正在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眼也不眨,仿佛在想为什麽你偏要拿我碗里蒸的米饭来吃呢?我从家里带到学校来蒸饭的米也是来之不易的,一年到头,我们用尽力气帮父母干活,想尽办法多挣工分,到年终才分配到这些粮食,可是现在却轻易地让你占便宜了﹒﹒﹒﹒

或者她呆呆地出了神似地看着他的眼神﹒﹒﹒﹒﹒﹒﹒这使他觉得不安又痛苦。”为什麽她照这样看我啊?“这问题折磨着他,”这真叫人难为情。人家会瞧不起我的。

啊,你多麽无知,多麽愚蠢!你竟然私自拿女同学碗里蒸的饭来吃。他感到心灵上受了创伤,他懊恼,他怨恨,-----怨恨自己,怨恨自己一时糊涂忍受不住饥饿的折磨,偷女同学的饭吃,甚至怨恨这个世界;

他想到这些事就羞愧得牙齿打颤,简直觉得没脸见人了,饭吃完,碗也不想洗,就坐在食堂的一把破木椅上。怎麽也不想站起来,思想总环绕在把女同学蒸的饭自己私自拿来吃了的这个问题上,并已经自认为这是愚蠢的举动,是把自己饥饿之下的做出的如此冲动之蠢事与深刻的思想上的反省的悲剧令人嫌恶地搅混在一起。

“反正已经把她蒸的饭偷偷拿来吃了,”他执拗地反复对自己说,“既然我已做出这样的蠢事,我就得好好地反省自己。当然,也就现在这一次,以后千万不可造次了!

天哪,当神经暂时控制不住大脑的时候,谁没有做过错事?“记得一位哲学家曾揭示了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他断言,可以依据人类灵魂堕落的深度和升华的高度,去探测人类灵魂的价值。

话虽如此,也只有阴差阳错,才叫我碰上今天这麽个倒霉的日子,遇上这麽个好管闲事,好发议论,说话绝不含糊的鲁厨师,才让我本人涌现出这麽一出荒谬事!当场出丑,让自己下不了台!说实在的,这一切真不像出自现实生活,倒像出于作家车尼尔雪夫斯基的小说《怎麽办?》。”

他脑袋发昏,眼皮滚烫,唇干舌燥,但仍然在沉思,一遍又一遍地回顾刚才发生的事,还是欠起身来,从桌上把那只吃光饭的空碗拿到洗碗槽去冲洗干净,然后用右手的袖子将碗擦干。

后来,不知是出于一种什麽意志力驱使他,才使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向李霞同学道歉,对此他既没有感到有甚麽不妥,也没有觉得有甚麽难为情的地方,他便径直朝厨房走去找鲁师傅。

鲁师傅刚忙完了向同学们供应午餐,已经是中午一点半钟,一闲下来,他吧嗒吧嗒着用嘴吸着叶子烟杆,用混浊而昏沉的目光环顾着厨房,好像是在寻找什麽东西似的。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因吴同学拿李霞同学碗里蒸的米饭来吃,他与吴发生争吵的事情,他仿佛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但是,当他看到吴同学垂着头,一只手拿着一个空饭碗朝他走来的时候,鲁师傅正坐在一张板凳上抽着烟,看见吴同学脸上显露出一副懊恼和羞愧的神情,又听见他连声叹气。现在,鲁师傅一下就回想起之前与他发生争吵的事。

吴同学,你来了,吃过午饭了吗?”鲁师傅温情地问道。

他走到鲁师傅旁边,挨着他的一张椅子小心翼翼地坐下来说道,“食堂开始供应午饭的时候,因为我拿别的同学碗里蒸的米饭来吃,与你发生争吵的那种事儿,是我的错。我要说,是怪我自私,甚至也可以说,是怪我一时贪便宜。

但是,我向毛主席保证,请相信我一定能够改正自己的错误,今后,我绝不会再故意地做这样的事了。现在,我要请你把这只碗还给李霞同学,并为此事我特地向她诚恳地道歉。我明天要从家里带米来还她,以补偿她的损失。”

“吴同学,你这样做就对了!但还米给她就用不着了。你懂道理,从今以后,你就再也不要做这种缺德事了。我们争吵的那种事儿请你千万别放在心上,请相信我,我当时完全不是想让你过不去,下不了台。我只想尽到做一个厨师的责任,让同学们中午都能有饭吃。“

今后,我就把你看做我的朋友,同志﹒﹒﹒﹒﹒﹒﹒没什麽,一切都会正常的,一切都会习惯的。只是,万万不可为此事垂头丧气。好啦,吴同学,请你放心,我一定向李霞同学转达你的歉意,并把这只碗也转交给她。”

吴同学站起来,面对着鲁师傅微笑着向他告别。他那蛮机灵的脑袋瓜儿和乡下小伙子的心灵,理解了这一切关于友谊,关于与老一辈人之间的友情,关于同志友爱的言词,更使他中意和快慰的是这样一个事实:一位农村中学食堂的伙夫居然把一个同学的思想上存在的问题解决了。这位同学毕竟也是一位知书明理的人,或许他学出来后。就能当教师,或者当大夫,当工程师﹒﹒﹒﹒﹒﹒﹒

吴同学匆匆忙忙地穿过食堂向教室走去。校园里洒满了金色的阳光,蔚蓝的天空,乡村的寂静,杨树和槐树的浓荫-----所有这一切,立即使吴同学心情舒畅了起来:

“不要把这些事总挂在心上,我的欢乐﹒﹒﹒﹒覆水难收,那种事儿引为警戒就是了。我下午还要去上课的,那麽现在就到教室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