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March 7, 2012

【岁月如歌---广汉知青生活回忆】(2)--------E



【岁月如歌---广汉知青生活回忆】(2)--------E


第一.二张照片是现在成都沙河的照片,其余照片是青神县岷江两岸农村风景

在文革进行到第三年我父亲自己虽已赋闲在家,无工作可做了,但他在我们临下乡的时候,对我们还是很关心的.为我们准备行李,他是很费了一番苦心的.我记得我们临出发下乡那天早晨.父亲完全出自于一片亲情,自己要求送我们去学校,考虑到他正处在人生低潮时期,怕亲人离别的伤感给他增添更多的忧愁,因为这个原故,我们坚持不要他送别.最候他也就作罢不再坚持要送我们了.父亲是他工作的单位的一名领导干部.在单位上他是很受人尊敬的.群众尊敬他,干部也尊敬他.他工作勤奋,谦虚谨慎,联系群众,工作作风朴素,为人清廉正直,他是很有威信,也是很有名望的.



出发那天早晨我们乘坐的汽车从九眼桥出城差不多完全是沿着乡间公路走,乘车走不上八,九里路的地方要跨过流入府南河的沙河.再往东走,在离我们学校三,四里路远的一个小镇,名叫沙河堡镇.再朝前走一公里路,有一条叉路进去,那便是我们学校了. 沙河堡的街面和成都附近的其他小镇一样,是一条直街.两边的街铺的街檐不高而显得阔,中间挾着一条集市贸易用场的街道.每逢赶场期,乡里农民挑负着自己的农产品到街上来卖.平常显得清静的街面,到这时便成为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的市场了.



沙河堡镇的西面流淌着一条水流湍急的沙河水,它从北向东流来.在我的中学生时代不消说每年春季沙河边上的植树造林给我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确实,我曾经喜欢沙河堡镇,也喜欢沙河.去国之前,每逢春暖花开的时季,差不多每年我都要回沙河去看看我们曾经植树造林过的那片地方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倘若我们要用什么词来描述沙河的时候,总爱用一些有关山水美的词语来形容它.



在乡土地理见于古代的文献中,沙河本身是完全没有什么古迹可考的.到是夏季河水涨水把沿岸农田冲毁了.尽管是没有什么古迹名胜的沙河,但它给我们的印象比较起邻近的小河来,总是秀美的,青绿色的.这自然是因为文革前每年春天,当春暖花开的时节来到的时候,我们学校总要组织全校师生到沙河两岸去植树造林.特别可以记述的是那年复一年坚持不懈地植树造林,使沙河两岸配置的参天大树逐年渐渐扩大成了一条绿色长廊,好像在河堤上砌成了一道绿化的长堤,把时而泛滥的沙河水归引到河床里去.因为这样, 堤内的河水自然变得清澈了不少,泥沙也少了许多.水是清洁了不少的,有时泛舟河上竟然可见游鱼在水中畅游.



河两岸差不多随处可见都是很茂盛的高大的生长期快的桉树复盖着.我还记得在文革前我们的高中求学时代每年一到春天的三月,全校师生总是要到沙河两岸去植树造林.一般的同学把这植树的季节就叫着”春季植树造林绿化祖国”的季节. 在我记忆中,我们同学在静寂清凉的夹杂着鱼腥味的空气中和特别的静悄悄的气氛中沿着河岸步行前往校方分配的植树造林地段,这种飘荡着晨雾的寂静是沙河岸边的清晨所特有的.”太美了”有同学不禁赞叹着说道.我也表示赞同.我们到达了我们班指定的植树造林地段, 见为保护种植的树苗,上一年在此立下的上书写着”保护绿化,请不要折断在这里栽植下的树苗”字样的告诫性的标语木牌.仍然树立在那里.而这些木牌经一年的风吹雨打已经陈旧得颜色发暗, 木牌上的字迹也因岁月的流逝变模糊了.每当我想起木牌上书写的这些字迹时,便会回忆起当初度过的那些火热的青春岁月.热火朝天植树造林的场面.



记得我们穿着解放牌的球鞋走在阴凉而潮湿的河岸边,春风拂面.小鸟在我们上空翱翔,鸣叫.走到紧挨着岸边的一片空地, 我们停下来,脱掉上装,放下水壶,一会儿凝望奔流的河水,一会儿在四周找好位置用带来的铁铲开始挖坑, 培植树,浇水. 植树可真是个累人的活儿,不一会儿就累得满头大汗。清晨明亮的阳光照耀着岸边的树林,穿过树叶落在地面上.留下一片斑斓的色彩.投射在河边摇夷的水草上,给人一种幻影似的感觉.沙河本是极偏僻的一条小河,由于植树造林大部队人员的到达,便热闹非凡起来了,那是一年中沙河的身世最光耀的时候,同学们穿起缝缝补补的旧衣服,分散在河堤四处活动,挥汗如雨的劳作,种下一棵棵桉树的幼苗.



当年植树造林的青年人,现在年纪已经老了,或者可以说人到了这样的年龄恐怕都是有点怀旧了.回首往事盼望了一生的可喜的事就是看见自己亲手植下的幼树苗,一年一年地长成了参天的大树.出国之前,接连十好几年我都要每年春天回到沙河边上去看一看我们当年栽下的树究竟变成什么样了,树一年一年地在我见证下茁壮成长,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这可以说是大自然给予我们的最大的恩赐.



当我每次故地重游,流连忘返于植树旧地, 就像注视我初恋的情人那样.我能够长久地注视着我亲手栽植的树,在这样一片树木已长得过于庞大了便不免要给予人一种阴森的印象的地方,我深深地感谢岁月留给我的这种美好的回忆,让人世间的温情在爱的上空为我而冉冉升起一轮朝阳.我现在能感觉到这种温情正从过去的岁月时光倒流到现在,把我所拥有的一切都连接起来,使之成为一个整体.犹如把我置身于一个爱的港湾,使我找到一处精神寄托的家园.



沙河堡镇的西端在相隔有一公里路的地方,沙河从东面流下.那上面架着一道很宽的石桥.但它给人的印象是比较新的,过桥不远处在路边上,有一座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开设的茶馆.门上标记是苍劲秀丽的几个大字” 沙河五桂桥茶馆”这恐怕是当地乡贤书法家写的.只这一点就给绿树环绕的沙河增添了不少雅趣.茶铺里吃茶的人坐落得稀疏,不到吃响午饭的时候,茶客不见得很多,大家聚在一起饮茶,摆龙门阵谈得又热闹又融洽.各人面前的茉莉花茶已经喝得成了一碗白开水. 毫不介意.还再喝,这种场面对于爱坐茶馆的我们是经常见到的.



在那个枯燥乏味的年代茶馆本身已经是很具吸引人的地方了.况且在我们当地这又是一种拥有那么广泛的群众基础的茶文化,茶馆是人们消磨时光的好去处,虽然那时候大多数人对坐茶馆的爱好并没有到寝不安席,食不甘味似的依依不舍的地步,但相对来说, 对相当大一部分人恐怕也差不了多远了,那时并没有具体考证坐茶馆的文化与我们实际生活的辩证关系究竟怎么样?也不曾见过有什么文献可供考证这种关系,我想它们之间的辩证关系应该是有的.我很欢迎智慧人士在方便的时候能抽空探讨坐茶馆的文化与我们实际生活的辩证关系究竟怎么样?



我们年级的同学一提起我们年级的校花芝霞,差不多没有人不知道的.原因是她貌美------而闻名全校.同时芝霞是一位极具才华又具魅力的女性.而爱慕她的同学大多出在我们年级.我们年级如徐大汉,老杨,王五,张三,都是她的狂热的追求者. 芝霞早在读初中的时候就长得婷婷玉立,楚楚动人,才十几岁的姑娘就成为了学校的小美人.她当时处于那样的封闭的社会,在那全无性爱审美知识的年代,她的美貌反倒引出了许多闲言碎语,可以说这是多少让人们感觉到是有点怪异的事情.



在自愿组合落户小组时, 芝霞的那个落户小组本来已经有了五,六个女同学,听说徐大汉,老杨,王五,张三他们三人为了找机会多接近芝霞,不请自到,毛遂自荐地要求加入她们的落户小组.我还零零星星地记忆得一些.那时芝霞对我们讲起,她完全不大喜欢他们.她说影响她最深的当然要算是她班上的秦同学.秦爱她,她也喜欢秦.我到现在虽然有二十几年不曾看见过芝霞了,不知道她的近况如何,但我还是有时在心里惦念着她.尽管岁月已经流逝了这么多年了,但这段往事依然还留存在我的记忆中.


她的一生的历史也可以说是一部苦难的历史.文革前她是一位学习成绩拔尖年轻貌美的学生,又出生于那样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知识份子的家庭,所以她一点也没有沾染着什么坏习气.她在青春年华最貌美的时候,受到时代的冲击迫不得已嫁给了秦同学了.论起门户来,她家和秦家当然也算是门当户对.他们两家的祖籍都是客家人,一直到他们曾曾祖父那一代人才迁居四川.她母亲的资质是很聪明的,也是自幼就受过良好的教育,读过很多书,也接受过完整的高等教育,所以对芝霞的发蒙起到了耳濡目染的作用.从小她母亲教她暗诵了很多唐诗,有些唐诗芝霞始终是能够记忆的.如果说是要查考一些唐诗的作者和题名---------对她而言,其实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芝霞下乡落户的地方本身的地理条件就很差了,耕地大部分是在临岷江的崖岸上,虽说农作物的年收成还没到可粒无收的地步,但遇坏的年景离可粒无收的地步就相差不远了.据我所知, 芝霞下乡落户的生产队的社员一年四季是以食粗杂粮为主. 芝霞她们就像在有些山区落户的知青那样,很难经常吃到白米,这在芝霞她们吃惯了白米饭的人而言,当然一点也不习惯.但我们须要知道,在她们下乡的山区,我想当地农民也怕是一样罢,农民常食是玉米黍和红薯等杂粮.换句话说,农民的常食也是当地山区主产的玉米黍和红薯,马铃薯等杂粮和一少部分稻谷为主.这是四十多年前我们在当地当知青时所了解到的情况了.




芝霞在这样贫困的山区呆下去实在从心中开始有些忏悔了.她们想迁移到富裕的农村去,当然这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了. 芝霞她们那个知青点由六个人几时变成三个人,我也不十分清楚.事后听说芝霞她们三人从青神山区农村迁移到了丘陵地区的农村, 迁移出去是经过她们艰苦努力奋斗才实现的.我只知道她们知青点上有一位知青,她父亲的同事的一位亲戚在她们迁移去的丘陵地区的农村的一个公社当副社长.她们就是通过这位副社长的关系迁移过去的.



在上个世纪70s年代末是知青的命运受到剧烈冲击的时期,这当然对一些知青命运的改变是一次很大的转变时机,因为这也等于是一个人的运气来了,什么也挡不住他的.有的知青从此从那繁重的农活和艰苦的生活里解放了出来,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生活环境受着新鲜的文明之风吹荡,受到温暖和煦的大学校园的太阳光的浴沐,沿着一条发起迹来的道路前行.这当然就是他们的一部光辉灿烂的历史了.但芝霞就没有他们那么幸运了. 据我所知芝霞的父母亲都是老实厚道的城里的机关干部,他们在外也不讲什么江湖般的社会关系,都是属于那类老实过日子的居家人士.这样处社会的人能在外有什么社会关系开后门呢?所以在她父母的一代,家境也就开始凋零了.她家儿女也少,是一男一女这也不算一桩什么家庭累赘.她父母亲也没有实力去疏财仗义去打通社会关系,开后门,为她调回成都就业创造机会,更别提返回城市上大学起到什么关键作用了.



在上个世纪70s年代末,又恢复高考了,很多人又燃起了想往上大学读书的希望了. 芝霞因受困于家庭的凋零,便再也没有燃起读书的欲望了.终于没有跟随时代的潮流,抓住她人生最后的机会进大学深造,为自己的前程最后一博.就这样自甘堕落消沉下去了. 庸庸碌碌很平凡地度过了她的余生.回想起当年芝霞是那样的光彩照人,貌美,学业优秀,为她展现的前程应该是多么辉煌啊!但却是这样一种悲剧性的后半生了此一生,她的命运会是这样的蹉跎,这是谁都不曾想到过的.就这样, 芝霞错过了上大学的机会,之后她很艰难地从一家县城的工厂调回成都当上了一名普通工人.为了谋生也吃了不少苦头. 芝霞的令人头晕目眩的初恋可能毁坏了她的前程;而永恒的爱情则在她的灵魂深处找到了不堪回首的归宿.因此,我们不能确切地记得这种爱究竟具有多大的力量为她完整的人生带来一个幸福的句号,而让她平安地度过幸福的一生,还是反其道而行之,总之对此我们都感到相当地迷惑不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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